长乐帝点点头道:“你准备带多少兵马,几时出兵……”
话说一半,长乐帝沉默了。
徐志穹咂咂嘴唇,发现这事情不能这么办。
他不能去运州。
梁玉瑶诧道:“怎么不说话了?”
严安清在旁不停冲着长乐帝摆手,这事千万不能让徐志穹去。
运州起兵造反。
徐志穹从郁显国带兵去运州。
他这是平叛去了,还是替郁显国诏安去了?
从他出兵那刻起,这事情就说不清了。
何芳也想清楚了缘由,跟梁玉瑶耳语了几句。
梁玉瑶诧道:“这怕什么,只要仗打赢了,什么都能说得清!”
长乐帝摇头道:“有人在背后算计志穹,这仗可不那么好打!”
沉思良久,长乐帝道:“我让楚信带兵去运州,志穹,你还留在万生城,军需钱粮,帮我接应些!”
“这都好说,”徐志穹道,“楚将军出兵时,千万隐蔽些,别让蛊族察觉,再钻了空子!”
“但凭楚信手段,这事不用担心。”
长乐帝赶紧联络楚信,商议平叛的事情。
徐志穹默坐在府邸,仔细思考着事情的前因后果。
先是有人举荐我上任皇城司指挥使。
接着是苦修工坊送来的铜马。
再接下来钟参重伤。
然后又是运州谋反。
这是逼着我回大宣,按照这样的情势,我若是不回大宣,真就被活生生逼成反贼了。
我若是回了大宣呢?
回了大宣还有命么?
谁最盼着我回大宣?
龙秀廉!
我只要回了大宣,他就能要了我的命!
徐志穹攥了攥拳头。
是他打伤了钟参。
可他为什么还能让运州造反?
……
北垣一处巷子口,陈顺才在老地方摆起了饮子摊。
今夜生意不错,来往的客人不少。
两名客人一边喝着饮子,一边闲谈:
“听说了么,京城里出大事了,皇帝要让徐灯郎当皇城司指挥使,钟参不乐意了,送了一匹铜马去郁显国,差点把徐灯郎害死!”
“这事我也听说了,那徐灯郎哪是好惹得,他从郁显国找来了高手,把钟参打了个半死,五脏六腑都铰碎了!”
“要说这钟参也是活该,他平时也不管事,那指挥使就让给徐灯郎做呗!”
“人家郁显国要给徐灯郎封个一品官,还要封国公,我看徐灯郎八成是要造反了。”
旁边一人道:“还什么八成,已经造反了!运州那边都要打仗了!徐灯郎要在运州自立为王!”
陈顺才低头做着饮子,默默听着众人的谈论。
徐志穹造反?
他这么快就和小皇帝反目了?
钟参怎么还掺和在里面?看样子,他这性命也要搭进去了。
陈顺才没心思多想,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子时前后,太卜穿着一身厚重的长衫,出现在了巷子口。
陈顺才放下手里的活计,走到太卜身前,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木盒。
“东西就在盒子里,这盒子你应该知道怎么打开。”
太卜接过盒子,摸索片刻,笑了笑。
他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陈顺才没有骗他。
他冲着巷子深处挥挥手,同样穿着厚重长衫的曲乔出来了。
曲乔默默看着陈顺才,眼睛里含着泪光。
陈顺才轻声问道:“还认得我么?”
曲乔点点头,没有说话。
太卜看着陈顺才道:“我把她托付给你,你要好好待她。”
说完,太卜转身离去。
陈顺才冲着太卜的背影喊一声道:“莫要骗我,否则我绝不饶你!”
太卜没有作声,缓步走出了巷子。
待转到无人处,太卜立刻用法阵离开了北垣。
他骗了陈顺才。
曲乔的魂魄的确还在,但魂魄不完整。
血染白衫
陈顺才把曲乔带回了家。
他在北垣租了一座小院,院子就两间房,一间卧房,一间柴房。
曲乔看着陈顺才,眼睛里始终含着泪光。
陈顺才盯着曲乔端详许久,略有些惭愧的笑道:“这地方,简陋了些。”
曲乔微微低下了头。
陈顺才赶紧说道:“莫担心,明天我去买个宅院去,我还是有些积蓄的,我买个三进的院子给你,再买些婢仆回来……”
局促间,陈顺才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曲乔突然一头扎进了陈顺才的怀里。
陈顺才抱住了曲乔,久违的温暖慢慢涌入了心窝。
两人就这样抱了许久,陈顺才怕曲乔累了,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