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赶紧回头,搓搓手,憨厚笑道:“卖饮子的,客官来一碗尝尝?”
龙秀廉看了看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
他用罪业之瞳看了看,看不出这人的修为。
这人肯定不是个寻常的摊主,他有遮掩修为的手段。
跟这样的人不必多说,杀了就是。
龙秀廉笑道:“你这饮子,怎么卖?”
摊主笑道:“看您想喝什么,荔枝蜜要四文,加些冰屑要七文,桂花茶便宜,一碗三文就行,您要是还觉得贵,我这还有……”
龙秀廉猛然一抬手。
夏琥根本看不见他抬手的动作。
他的掌心里藏着一把小刀,不露痕迹从那摊主的脖子上划过。
血花溅起,映衬着龙秀廉那张满是笑容的脸。
笑容之中,带着漠视和嘲弄。
在他眼中,这个摊主仿佛不算是个人,甚至根本不算一条性命。
夏琥狠狠咬了咬牙!
她不想连累这无辜的人,可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她挣扎着身子,跌跌撞撞,接着往前爬。
龙秀廉没有理会夏琥,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溅起来的血花,不是那摊主的,是他自己的。
从手腕,到指尖,他的手背上的皮被撕下来一层,露出了模糊的血肉。
而对面毫发无伤!
轻敌了!
对面比他出手晚,但速度比他还快!
谈笑剥皮!
这是个三品宦官。
那摊主手里提着一片人皮,摇头笑道:“客官,就几文钱的饮子,您不用给这么大的厚礼。”
龙秀廉还在惊讶之中,却见那摊主再次出手。
龙秀廉急忙招架,左腕又是一阵剧痛。
兰花挫骨。
摊主摆着兰花指,削掉了他一块腕骨。
龙秀廉看清了自己的处境。
判官最害怕比自己还快的对手。
如果双方距离够远,胜负尚且难料。
如今距离这么近,他没有可能战胜对面这位宦官。
被三品宦官近了身,就算他掉头逃跑,都跑不过对方。
继续缠斗,绝没有半点好处,龙秀廉没有犹豫,脚尖点地,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直接回了冢宰府。
……
摊主从地上捡起一块碎骨头,连同人皮一起扔进了炭火里。
夏琥在身后,还在奋力爬行,摊主把她重新扶在了板凳上。
“你是徐志穹的女人,我以前见过你。”
夏琥颤巍巍道:“你是什么人?”
那摊主笑道:“一年前,我和徐志穹算是仇人,现在么,我应该算是他的贵人。”
百道万生
摊主为夏琥包扎好了伤口,给夏琥倒了碗荔枝蜜,让她边喝边等。
“姑娘,一会有人来接你,坐在这里不要乱走。”
摊主接着做生意去了。
夏琥很是意外,能击退龙秀廉的人,至少是个三品修者,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真在路边卖饮子?
可这摊主的确是个卖饮子的,煮茶,浇汁,配汤料,都很娴熟。
饮子很好喝,但地方太冷清,生意不算太好。
等了半个多时辰,一队人马来到饮子摊,围得水泄不通。
客人都吓跑了,但摊主很是镇定。
一名老者翻身下马,在摊主面前站了片刻。
摊主笑笑道:“圣威长老,你要找的人在那边。”
这位老者正是粱季雄。
粱季雄来到夏琥旁边,面带笑容道:“你叫夏琥?”
夏琥微微点头。
粱季雄道:“志穹让我来,接你去苍龙殿住上几日。”
夏琥知道粱季雄和徐志穹的交情,赶紧上了马车。
粱季雄让众人先走一步,他找了张凳子坐下,让摊主给他做一碗饮子。
摊主给粱季雄做了一碗橘子蜜,粱季雄尝了一口,点点头到:“陈秉笔,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
摊主笑笑道:“没有点手艺,可上哪找生计去。”
这摊主,正是昔日的司礼监秉笔太监陈顺才。
粱季雄道:“你在司礼监做了那么多年秉笔,想必也有不少积蓄,买些田地租出去,过上富足日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陈顺才笑道:“现在的日子,也挺富足,每天赚个一两百文,足够糊口。”
粱季雄叹口气道:“你非得留在京城么?到哪不都能找份营生?”
陈顺才道:“也在乡下住了一段日子,一天到晚,总有人来找我,有的让我做司寇,有的让我做坛主,有的让我做大管事,
我要是不答应,这些人就不依不饶的缠着我,被缠磨到没办法,我也只能要了他们的命,
你知道这里的难处,我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