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得而知了,恐怕连师父也不知晓,想必是和真神一样,超脱于凡尘之上,
但我师父说过,既是进了咱们道门,就不能让一根罪业落在罪主之手,罪人若是咱们杀的,得把罪业摘下来,纵使不是咱们杀的,也得想尽办法把罪业捡回来,我师父就是为了拿一根罪业,搭上了性命,这就是咱们道门的本分,这就是……”
话说一半邱执信突然哽住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对赵无功道:“赵推官,收了这多罪业,赶紧写判词去吧。”
赵无功点点头,去了罚恶司。
荒村之中,只剩下了徐志穹和邱执信,邱执信长叹一声,一颗泪珠从面具之中滑落下来。
“我听说京城罚恶司里,出了一位少年英雄,叫马尚峰,应该就是你吧!”
徐志穹没有否认。
邱执信苦笑一声道:“我活了这把年纪,且在道门虚度了这么多年光阴,论心机、论胆识,却和你差的这么远,
竹州罚恶长史临死时,将这座罚恶司交给了我,我当着他的面答应下来,可罚恶司在我手上,却变成了这副模样,有朝一日我命归地府,只怕也是个罪人!
马长史,我知道你看不上这破烂地方,你且当可怜我,且当可怜这几个判官,来这做个真长史吧!你若不来,竹州罚恶司就断送在我手上了,我真心求你了!”
说话间,邱执信要下跪,徐志穹一把将他扶住。
“站直了说话,宣人的膝盖是直的,判官的膝盖更是直的!”
邱执信抬起头道:“你答应我了。”
“我是真想答应你,可我眼下不能留在竹州,罚恶司变成这副模样,我看着也难受,可好歹咱们的血脉还在!赵无功、张仁侠、许笑生、曲少游、刘奔翔,这些都是有血性的判官,把咱们道门的血性留下,道门的血脉就断不了!”
徐志穹把中郎院的开门之匙告诉给了邱执信:“若遇到难处,且去找我,我先去州府,把孔知府的后事给办了。”
徐志穹转身离去。
邱执信在身后呼喊一声:“马长史,临走时,再来看弟兄们一眼!”
徐志穹答应下来,转眼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回了中郎院,换了一身彪魑袍,带上彪魑刃,提着灯笼,重新去了竹鸢城。
竹鸢城里一片大乱,同知马季顺正在四下搜寻孔知府的下落。
刚找到城南,忽听衙差来报:“同知大人,大事不好,运侯来了。”
“运侯?徐志穹?他不是要去郁显国么?他怎么下船了?”
衙差道:“小人也是不知,小人没见过运侯,有一个年轻男子,提着一盏红灯笼,到了州府衙门,说他是京城来的侯爷,
我们自是不信,还笑话了他两句,没想到他抬手就打,看门的差人险些被他打死。”
马季顺脸色煞白,他听过徐志穹的名声,也听过他种种作为,按衙差所述,却和传闻中的徐志穹有些相似。
他跨上战马,一路跑回州府衙门,待进了正堂,却见徐志穹坐在书案之后,点亮了手里的红灯。
马季顺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虽说素未谋面,且看这衣着打扮和这一盏红灯,他确系眼前这人就是徐志穹。
“竹州同知马季顺,见过侯爷!”马季顺跪地上磕了个头。
徐志穹冷笑一声道:“马季顺,你好大胆子,竹州饿殍满地,你还敢搜刮米粮,谎报丰收,向朝廷邀功讨赏?”
马季顺连连摇头道:“侯爷,这和卑职无关,这都是知府孔建臣所为!”
“一派胡言!”
“卑职所言,句句属实。”
“孔建臣何在?”
“他,这个,今晚,粮仓,突然……”马季顺一时间说不明白。
徐志穹怒喝一声道:“莫非是畏罪潜逃?”
“他,他,是,是!”马季顺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道,“孔建臣,畏罪潜逃了!”
路走窄了
竹州同知马季顺,在危急关头,抓住了救命稻草。
就说孔建臣畏罪潜逃,所有事情全都推在他身上。
“卑职已吩咐手下官差,四处搜寻孔建臣的下落,侯爷先去歇息,那恶贼不日便会落网。”
马季顺转身要走,徐志穹喊一声道:“且住,那恶贼要抓,当紧的事情也得做,你们先给流民煮些粥饭,安顿他们还乡,
拿上簿册,把搜刮来的米粮如数退还,家中有人饿死的,立刻发放抚恤,写一封奏章,把竹州的状况如实禀报给朝廷,
这些事情立刻去办,办错了,办慢了,便摘了你人头!”
马季顺得令,赶紧带着手下人办差去了,数百衙差忙做一团,点粮的,煮粥的,集结流民的,抓捕知府的,上上下下,满城飞奔。
天明时分,知府孔建臣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在廊檐之下,和一群流民躺在了一起。
这是竹鸢城!
孔建臣眼睛一亮,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