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穹一脚将他踢翻在地,回身问一句:“刀磨好了么?”
刽子手回应:“差不多了。”
徐志穹提醒洪善义一句:“你吃快些,差不多该上路了。”
……
出了监牢,门外已经布置好了刑场,浮州的大小官员都被请来观刑。
夏琥很不满意:“官人,若是让刽子手杀了这厮,这功勋可就不能全数给我了。”
徐志穹捏了捏脸蛋:“就这个时候会叫官人,你若不嫌腥血,且让刽子手把最后一刀留给你。”
夏琥一脸欢喜:“留给我,留给我呀,我去验尸,这有什么好嫌弃的。”
当天,徐志穹在骆怀县,活剐了洪善义和另外两名负责赈灾的官员。
出来赈灾的一十三名官员,先死了六个,换了六个,如今又死了三个,唯一安然无恙的,是治理河道的七个人。
回到驿馆,工部主事康守明,叫上其他五名官员,各自拿上一百两黄金,来到张竹阳面前,深施一礼道:“张御史,谢你救了我等性命。”
张竹阳笑了:“莫要谢我,谢徐侯爷,记得徐侯爷说过的话,咱们都吃不了亏,这金子是我送给诸位的,你们就收着吧。”
……
无论银子还是功勋,夏琥最近是真没少赚,一口一个官人,叫的可甜了。
摘了洪善义的罪业,夏琥到中郎院里,和徐志穹亲了一会,拿上罪业,迫不及待跑去了阴阳司。
临走时,徐志穹再三叮嘱:“拿了判词就回来,功勋让役人去取。”
夏琥笑道:“放心吧,这几次都是役人去的。”
不到半个时辰,夏琥从阴阳司跑了回来:“白悦山白大夫让你去赏善司,陆长史让我给你带个话过来。”
白悦山找我?
能为了什么事情?
想必又是让我把罪业送去阴司。
送去阴司倒也可以,但前提是把封印打开,让我看看昭兴帝的魂魄。
若是他不肯答应,这事情就得跟他耗着。
徐志穹叮嘱夏琥去侯爵府待着,独自一人去了罚恶司。
经罚恶司到了赏善司,徐志穹走到小山下,听到了熟悉的琴声。
他该不会又要考我吧?
我若是想看昭兴帝的魂魄,是不是还得听他弹上几句,然后辨别一下曲牌。
好去没去勾栏了,这技艺还真有点生疏……
徐志穹刚走到小亭,却发现亭子里不止白悦山一个人。
他身边还有个老者,穿着一袭大宣不常见的高领长衫,一边喝茶,一边听曲。
这老者,正是阴司望安阎罗殿殿君,杜春泽,杜阎君。
一见到他,徐志穹的神经立刻绷紧。
“尚峰,”白悦山按住琴弦,笑道,“快见过杜阎君。”
没等徐志穹说话,杜阎君主动起身道:“马长史,前些日子咱们刚刚见过。”
徐志穹抱拳施礼道:“不知阎君驾临,晚辈空手而来,还望见恕。”
杜阎君笑道:“马长史哪的话,我与白大夫是至交,你也是白大夫挚友,咱们之间不必拘礼。”
白悦山笑道:“尚峰,来这边坐。”
杜阎君来赏善司要作甚?
逼我交出昭兴帝的罪业?
这是判官的地盘,他敢强逼?
徐志穹坐在小亭之中,白悦山给徐志穹倒了杯茶:“吃盏清茶,驱驱暑气。”
徐志穹点头道:“这还没到五月,天气竟如此炎热,杜阎君,这么热的天气,你怎还穿着这么厚实的长衫?这衣裳京城都难买,到了北边才能见到。”
他这种长衫确实不常见,徐志穹只在涌碌两州见过,那里富商喜欢穿这类高领长衫,算是宣国和图努国在衣衫上的结合品。
杜阎君慨叹道:“年岁大了,近两日得了风寒,你们觉得热,我却还觉得有些冷。”
“原来如此,晚辈略通些医术,有个专门治风寒的草方,一会便抄给阎君。”
杜阎君抱拳笑道:“让马长史费心了。”
他这衣领真是高,脖子裹得严严实实,都快包住下巴了。
听韩大哥说,他和高福交手的时候,把高福打伤了,伤的还挺重。
伤在哪来着?
当真是他
徐志穹和杜阎君坐在小亭子里,听白悦山弹曲。
白悦山是斯文人,斯文人有斯文人的规矩。
第一首曲子是用来寒暄的,等弹到第二首曲子,才到了说事的时候。
“马长史,”杜阎君面带笑容,“此前我道门出了败类,如今这败类已经被你铲除,梁显弘那罪囚,也该下狱了,
实不相瞒,我道门受那昏君之害者,数不胜数,那昏君一天不下狱,我跟下边的弟兄没法交代,和道门真神更没法交代。”
白悦山按住琴弦道:“志穹,事情已经了结,把那昏君的罪业交给杜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