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友大失所望。
银镜之上,一片乌黑,根本照不出人影。
陆延友仰天长叹:“我就知道!我这身份还没复原,孽镜台还是用不了!”
“你知道特么不早说!”徐志穹恨道,“这东西多沉你不晓得么?却还让我们搬来作甚?”
陆延友摇头不语,徐志穹叹道:“罢了,我中郎院里也有一座镜台,去那里照照吧。”
议郎院里有孽镜台,升级为中郎院后,孽镜台也留下了。
虽然徐志穹没有判案的权力,但孽镜台的功能还在。
陆延友还是摇头:“你那镜台能有什么用?比推官的镜台强不了多少,去赏善司吧,且看白大夫怎说。”
白大夫怎说?
不管他怎说,徐志穹绝不会放过昭兴帝。
要是按照这两寸长的罪业草草判了,徐志穹干脆就把这犄角藏一辈子,且代代相传,让昭兴帝永不超生!
三人到了赏善司,赏善大夫白悦山看了罪业一眼,立刻发现了端倪。
“这罪业被吞吃了。”
徐志穹点头道:“大夫好眼力!”
白悦山在犄角上摸索半响,啧啧称奇:“这罪行却多,不用镜台,却还数不清楚。”
赏善大夫也有镜台?
推官用铜镜,长史用银镜,估计大夫得用金镜。
徐志穹看了看夏琥,夏琥撸撸袖子道:“罢了,力气活还是我和你做。”
两人正准备抬镜子,却见白悦山拿出一面不到一尺的梳妆镜,对着镜子,先整理一下鬓角。
就这?
“这个也是孽镜台么?”
白悦山嗤笑一声:“你个没见识的,在咱们道门之中,这样的镜台只有三座,能得到一座真真算得上造化。”
他把镜子转向了徐志穹:“你且拿上罪业,先听我弹上一曲,听着曲子的板眼,慢慢把魂魄放出来,且听仔细了。”
我来判案子,却还得听板眼,白悦山这喜欢考试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
只听白悦山抚琴而歌:“恶行满山兮,谁见累累白骨?冤魂泣血兮,谁闻声声哀怨?中郎无畏兮,只为天理循环,报应未迟兮,未迟兮~~”
白悦山拖了个长音。
砰!
镜子碎了。
白悦山看着徐志穹,怒喝一声道:“却不让你跟着板眼,慢慢把魂魄释放出来!”
徐志穹确实没控制好节奏,白悦山唱的是古曲,一字一韵,过于悠长,徐志穹一下没忍住,把昭兴帝整个魂魄拖了出来。
看着满地碎片,徐志穹干笑一声道:“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术,时才在判事阁,镜子也是突然碎了。”
白悦山怒道:“那不是什么法术,是这厮罪行太多,孽镜台一时承载不下,所以我让你慢一些!”
原来是这样。
徐志穹抿抿嘴唇道:“大夫时才说,这镜子有几面来着?”
陆延友道:“白大夫说,只有三面。”
“那个,匠人坊,应该修得好吧?”
白悦山瞪了徐志穹一眼,从书案之上拿起笔来,开始写判词。
这就开始写了?
镜子不是碎了吗?
陆延友小声说道:“时才我看了一眼,镜台碎裂之前,有罪行在上面闪了一下。”
闪了一下就写?
这能写全么?
但见白悦山运笔如飞,转眼之间,写出来百十来张罪状!
百十张纸,厚厚一叠,被白悦山装进布袋,封装仔细,交给了徐志穹:“这是罪状,千万不要打开,就是鬼差,也不能查看。”
徐志穹诧道:“鬼差也不能看,却如何用刑?”
“判词另写,你把判词给他就是!”白悦山一挥笔,转眼写了一份判词,交到了徐志穹手上。
判词只有两行字:
此贼于万狱之间轮回,
永世不得超生!
白悦山叮嘱道:“鬼差认得我印信,若是他不接这案子,你直接找阎王。”
找阎王?
徐志穹愣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