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同知,我相信圣上能护住你,但徐志穹做事,并不按皇帝心意,倘若他借京城风闻,带剿孽军在滑州彻查此事,纵使查不出血孽门,恐怕也要查出别的事端。”
刘江浦脸颊一动,这句话戳中了他的心尖。
徐志穹趁热打铁,又问一句:“刘同知,你禁得起查么?”
刘江浦放下酒杯道:“张御史既然来了,定有良策相助。”
徐志穹抿了一口酒道:“良策虽有,只是不知刘同知信不信得过我。”
“御史请讲。”
徐志穹拿起酒杯,放在酒桌中央道:“徐志穹既是来找你的麻烦,总会有他的缘由,你何处得罪过他?”
刘江浦摇头道:“刘某从未得罪过他,刘某根本没见过此人。”
徐志穹又道:“不为人,便是为事,除了血孽门,徐志穹来滑州还能有什么目的?”
刘江浦依旧摇头:“刘某也不知他有何目的。”
老狐狸,事到如今也不肯说句实话。
徐志穹又道:“且不管他是何目的,他一人终究不是阁下的对手,必须要靠剿孽军相助。”
说完,徐志穹又拿起四只酒杯,放在桌子中央:“剿孽军一共五路人马,苍龙卫、青衣阁、红衣阁、武彻书院、浩然书院,这五路人马之中,徐志穹只统帅青衣阁一路,而且进退攻守,不由己专,须受大军辖制,计策便从此间而来。”
徐志穹拿出两只酒壶,指着其中一只道:“张某共有三条计策,逐一行使,可助同知躲过一劫,其一,先花些银两在御史台,让御史们撤回奏章,从根源上平息风波。”
刘江浦捏着下巴道:“御史台中,虽有几位旧友,但像王彦阳、邱栋才之流,刘某无可奈何。”
遇到硬骨头御史,刘江浦自然没有办法。
徐志穹又指着另一只酒壶道:“再花些银子去内阁,把奏章压住,零星几名御史上奏,事情应该不难平息。”
刘江浦道:“平息京城风波不难,只怕徐志穹借题发挥,再度兴风作浪。”
“第三条计策却是关键!”徐志穹指着五只酒杯道,“剿孽军来滑州剿灭血孽门,刘同知且给出些线索,让剿孽军有些斩获,届时再花一笔银子于军中,让剿孽军自此离开滑州,事情当就此了结!”
刘江浦点头赞叹道:“果真好计,只是刘某与剿孽军诸位将领并无来往,又闻林天正、左楚贤等人性情倔强执拗,倘若无人引荐,纵使送了银子,只怕也没人肯收。”
“张某来此,正为此事,”徐志穹指着两只酒壶道;“御史台和内阁的银子,刘同知自行送去,不须张某插手,然剿孽军中也有人愿助同知一臂之力,张某愿为同知引荐。”
刘江浦一愣,低声问道:“可是玉瑶公主?”
徐志穹不语。
刘江浦又问:“莫非是剿孽将军?”
徐志穹看着周围的男女侍者,依旧不肯开口。
刘江浦笑道:“这些都是我心腹之人,张御史不必顾虑,但讲无妨。”
徐志穹摇摇头道:“于阁下是心腹之人,于张某却是生人,张某却不敢在生人面前胡言乱语。”
他在看着刘江浦的反应。
倘若刘江浦把侍者支走,徐志穹会拼尽浑身解数,把刘江浦抓走,细细拷问。
可刘江浦十分谨慎,始终不让侍者离开:“御史既是不肯说,在下也不敢强求,此事且托付给张御史就是,且容在下筹措一日,明日正午,便将白银两万两交予张御史,请御史在军中打点疏通。”
徐志穹答应下来,特地叮嘱了刘江浦一句:“徐志穹已经到了滑州,阁下千万小心,不该让他看到的东西,绝不能让他看到。”
刘江浦一笑:“有什么东西,却怕他看?”
徐志穹拱手施礼:“不该过问的事情,张某一句都不多问,今夜言尽于此,同知多加小心。”
……
离开内池,徐志穹当晚仍旧住在软烟泉,比及夜深人静,徐志穹把陶花媛呼唤出来,问道:“同知府有动静了吗?”
陶花媛道:“刘江浦回到府邸,不多时便乘马车出城去了,我已派了部下沿途追踪。”
徐志穹笑道:“甚好!”
陶花媛诧道:“你知道他要去哪?”
徐志穹且把今天与刘江浦会面的事情简要讲述一遍,陶花媛惊喜道:“好个贼小子,我却担心你直接问他饕餮外身所在。”
徐志穹笑道:“我只要有一句提起饕餮外身,刘江浦不仅不会说出实情,还不会让我活着离开此地。”
陶花媛道:“经你这番威吓,刘江浦今夜必定去找饕餮外身,或是将之转移,或是加紧戒备!”
徐志穹昂首挺胸道:“为夫手段如何?”
陶花媛赞叹道:“若单论心计,只怕连我都不及你。”
徐志穹又道:“我时才烹制一碗鱼羹,颇有嚼劲,桃儿可愿品尝?”
陶花媛锤了徐志穹一拳:“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