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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的, 贺年僵立在主卧门口。
先生肯定已经睡着了,他从小到大的观念就是要尽量少麻烦别人,不然会讨人厌的。
习惯对一个人的影响很大, 在密不透风的安全感里,贺年渐渐的有什么事情, 第一反应就想要去依靠先生。
门缝里倒映着影子, 像是小猫儿一般轻巧的脚步,来来回回好几次, 怀里的枕头被攥紧。
要进去吗?
会不会……逾越了?
以前一个人高烧到四十度也没见这么脆弱, 少糊涂了都能硬撑到第二天早上去买药。
可是他真的很害怕梦魇,恐怖的画面不断放大,耳边是震耳欲聋的嘈杂声, 感觉有意识却怎么也清醒不过来。
脑子还在幻想,手就已经按了门把手,传来细微的“咔擦”声音。
贺年心里紧绷的一根弦跟着断了,他要怎么跟先生解释,大半夜的做出这种行为?
偷偷摸摸的想进主卧?
储西烬睡眠极浅, 有轻微的失眠症状, 但不影响白天的工作, 学习和社会活动能力, 他会采用工作四个小时, 休息一个小时的方法缓解。
所以,在门把手传来声响的瞬间就清醒了,心里大概知道点情况,他打开了卧室里的壁灯。
很轻很轻的敲门声。
“进来。”
得到允许后, 门缝里先是探出米白色的枕头, 然后从后边冒出脑袋来。
贺年抬眼望去就看见床上的男人看着自己。
储西烬不再是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形象, 穿着玄色睡衣,有暗色的花纹,额发微微凌乱,垂落在眉间,丝质睡衣贴在胸口,跟着肌肉线条起伏。
贺年咬紧牙,蹑手蹑脚的溜进屋,整个人后背贴在门上,他反手谨慎的关了门,硬着头皮道:
“……先生,我能在沙发上躺一晚吗?”
“沙发?”
储西烬看向窗口的位置,摆着一张单人沙发,长度顶多一米二左右,无论如何也容不下一个少年的身躯。
贺年局促的盯着小兔拖鞋,房间里全是白檀混着雪松的味道,这股气息带着霸道的侵略性,他脑门儿都汗了。
“到床上来睡。”
储西烬让出一个身位,表现的温和又有风度,看起来完全没有因为被打扰而生气。
门后的人纠结了会儿,怀里的枕头被勒成沙漏形状,最后才走到床边,灰色调的大床上多了抹亮色。
贺年脸红心跳的躺在床上,才想起来自没带被子,不等反应就人被裹了起来,储西烬帮他捏好被子,柔声道:
“是不是做噩梦了?别去回想下午那些画面。”
两人挨得太近,贺年被青涩的爱慕与这样近距离接触刺激的不轻,被子是烫的,自己变得也燥热难安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上了先生的床。
“先生。”
贺年偷偷踢开被子一脚,获得了短暂的舒适感,他小声道:
“那只小橘猫,它跟着我从别处来到这边,之前天天在店门口撒娇打泼,没想到会被人虐待……”
“这不怪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明天带你去宠物医院看看。”
闻言贺年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只觉得心脏跳动的速度不断加快,下意识的想逃离,结果手腕被人握住往前带了一下。
他撞进先生滚烫的怀抱,嘴唇擦过胸口丝滑的布料,酥酥麻麻的有点痒意。
被男人以绝对保护想姿态圈进了怀里。
“再不睡觉,天都要亮了。”
贺年短暂丧失语言功能,身体僵硬许久,才木木的收回抵在男人胸口的手,闻着男人身上令他安心的味道。
两人贴在一起,彼此的体温交融。
很烫。
“先生,你是不是经常睡不好?”
贺年问出了心中所想,只要稍微用点心就能发现,书房的灯经常亮到凌晨,或者更晚。
“有一点儿吧,不算严重。”
“……哦。”
贺年把这事儿记在了心里,他小心贴上男人的脖颈,脸红扑扑的,想找个舒适又属于自己的位置。
安静的空气中,只有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在耳边响。
实在是没什么睡意,贺年想转头看窗外,动作间嘴唇擦过男人的喉结,真实的触感无法忽视。
他自己也懵了,瞬间脸红到耳尖,羞的想在枕头上撞死算了。
“先,先生……”
贺年顶着剧烈的心跳,慌张抬头,纤长的睫毛扫过储西烬的下巴,那双眼睛还是和平时一样,又圆又亮,此刻像是含着一汪水。
“故意的?嗯?”
储西烬低了低下颌,稍稍抵住他的脑袋,不让他乱动。
热热的呼吸喷在男人的下巴上,贺年觉得空气稀薄,脑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