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才
朱寻淼见过金小叶, 得知黎青执让金小叶给他带东西,立刻走了过去。
金小叶拿出一卷卷起来的纸,将之给了朱寻淼:“朱少爷, 这是我家阿青这段时间写的东西,他让我给你。”
黎青执用左手写字到底不怎么习惯, 也就写不出来指甲盖那么大的字,这一个个的字, 基本上都有瓶盖大。
如此一来, 写四万字的稿子用的纸也就有点多,分量不轻。
朱寻淼将之接住, 心里就升起喜悦来——他终于又有书看了。
金小叶这时候又道:“我家相公说他的字写得有点潦草, 要麻烦你找人誊抄一遍才能见人。”
“我知道了,我会找人誊抄的。”朱寻淼道。
“他交代的我都说了, 家里还有事,朱少爷,我回家去了!”金小叶跟朱寻淼说了一声,手上的竹竿一撑,那小船就离开河埠头, 往庙前村的方向而去。
“朱兄,那是谁啊?”朱寻淼的一个同窗好奇地问朱寻淼。
“是我一位好友的妻子。”朱寻淼道。
朱寻淼的同窗闻言皱眉:“朱兄, 你那好友……”
“怎么了?”朱寻淼见他像是有话要说,不解地问道。
这人道:“朱兄既然问,我就直说了, 你那好友即便家中贫困, 需要妻子做些活计补贴家用, 也该让妻子在家中做针线活才对,怎么能让妻子出来撑船抛头露面?朱兄, 你该提醒一下他,让他别让妻子做这般有伤风化的事情。”
崇城县商业发达,对女人也就不像某些地方那么约束。
走在大街上,时常能看到女人打理铺子做小生意,河面上,撑船的船娘也有不少。
又因为女人能挣钱,自己有收入,崇城县的女人地位不低。
可即便如此,在大部分读书人看来,女人就不该抛头露面。
朱寻淼听黎青执说过金小叶,黎青执言语间对金小叶满
是感激,说要不是金小叶,他之前可能会饿死……也因此,朱寻淼虽没怎么跟金小叶说过话,但很欣赏金小叶。
现在金小叶不过是撑个船,怎么就有伤风化了?
朱寻淼冷笑了一声:“方兄当真是君子,不如从街道这头往那头走,劝那些出来讨生活的女子回家去!”看那些人不打死他!
“你……”这位方姓书生涨红了脸。
朱寻淼又道:“先生的家眷还每日来学堂送饭,方兄也可去提醒一番。”
朱寻淼说完就走。
他这个同窗名叫方子荐,方子荐家境一般,能读书全靠母亲和姐妹做针线活挣钱,跟徐启文的情况相似。
大概是看徐启文跟他走得近得了许多便利,方子荐就想与他交好,只是这个方子荐太过迂腐,实在让他生厌。
这人之前竟然劝他,让他父亲放弃做生意当个地主,说是这样他就不会被人看不起了……
他父亲真要不做生意,他还能有现在的生活吗?!
他又不蠢!
朱寻淼回到家中,就迫不及待地拿出那厚厚的一叠宣纸,看了起来。
太好看了!
这破案的故事,一点都不比他父亲做生意和他丁叔快意江湖的故事差!
不,应该说还更好看!
朱寻淼看书的时候,金小叶已经回到了庙前村。
她的船在庙前村的河埠头停下后,就有一些村里人围上来:“小叶,你那还有袖套吗?”
“我想要个围裙。”
“小孩子的罩衣有了吗?”
……
金小叶拿到黎青执那五十两银子之后,就买了许多布料,再加上朱前送的布料,她一下子就有了很多布。
有了布之后,金小叶就让王姐和徐夫人做了一些样品出来,再让她们将布料裁剪好,让其他人照着样品做各种东西。
朱家送的布料,金小叶只给那些手艺精湛的人,让他们帮着做东西,她还提供了一些花样,让她们务必把每一样东西都做得精致。
用这些布做出来的东西,是要卖给有钱人的。
她买的次品布料,则走实惠路线,因为眼下天还不是特别冷,金小叶就让她们先做了一些袖套罩衣围裙之类,在崇城县和附近的村子兜售。
夏天大家的衣服可以天天洗,但冬天就不一样了,很多人总共就一件棉袄,那是要连着穿好几个月的。
可想而知,几个月下来那棉袄会有多脏。
孩子就更不用说了,一到冬天,那些孩子鼻子下面就会挂上鼻涕,他们还喜欢用袖口擦……洗干净的棉袄穿上身之后,要不了多久,袖口那里就已经脏得不行了。
因而有条件的人家,会在棉袄外面加一件衣服,但在农村,多的是没条件的人家。
大家就会想办法给孩子做个袖套,或者只有前面和袖子,可以反着穿的罩衣。
做袖套和罩衣所需的布料,比做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