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心长得并不算丑。可到底是去过瀛州不少回的,自然知道眼前这位裴大公子的秉性,只得委屈巴巴地站到离他一丈开外的地方去。
见猎心离得远些了,裴慕凡才顺心如意地收回手,问:“连个守大门的都没有,你们怎么做下人的?老夫人和表弟呢?”
猎心要上前解释,裴慕凡却又伸出一指,警告他离自己远些。
“端王反了,正堵在太极宫等殿下开门呢。”猎心搓着衣角道,“我们大公子亲自驾车护送老夫人出城,让奴几个自己想法子避避。”
裴慕凡闻言扯起嘴角。
“避?眼下端王只手遮天,除非天子身侧,又有哪里是可避的呢?”
猎心闻言又是一抖,带着些惊惶的神色问:“那该怎么办……”
裴慕凡却并不着急,转身就要出门。
猎心等不到陆瓒,好不容易将这位常年云游四海的主人家表兄盼来,顿时感觉云开月明。
反正他不要脸,便保持丈余的距离跟在裴慕凡身后,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
“我听闻端王奢侈成性,眼下看来却并不一定是传闻中那般。”裴慕凡边走边道,“既能忍这些年,料想不是个善茬
猎心却不懂了,挠着后脑勺道:“可……端王平日为人做事的确豪爽,为了那位新娶的夫人常一掷千金……”
裴慕凡也不看他,只是笑。
“当你拥有相当可观的钱财时,即便花出去了也是赚。”裴慕凡笑眼睨他,“丑东西,你又没什么钱,自然不会懂这个理儿。”
猎心痛苦地捂着胸口,心里难过得不得了。
俩人刚迈出府,便见一列黑衣鲜卑男子恭敬站在门外,见他们走出来后,似乎为眼前这副漂亮皮囊惊讶了一瞬。
片刻后便有人上前拱手一揖,问:“国舅可在?”
裴慕凡眯了眯眼,上下打量了这些人一番后才答:“你们来得不巧,他并不在。”
那黑衣人却并未因他这番话而离去,反而盯着他见了一礼,笑问:“阁下是?”
“瀛州裴晏。”裴慕凡回礼,姿态端得有些高。
黑衣人静默一瞬,又分成两列辟出一个道,将一人簇拥而来。
裴慕凡挑眉,见那男子年纪像是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面皮白得透明,模样亦是鲜卑面孔中顶顶出挑的脸。
一白遮百丑,鲜卑人模样果然都不差。只是他们并不像汉人名士那般讲究,是以熏香的不是很常见。
而眼前人穿金戴玉不说,行走间亦有似有若无的异香,一看便知是极讲究的贵族。
猎心慢慢缩去了门后。
裴慕凡心里有了计较,知道眼前人恐怕就是那位意图谋反的端王拓跋澈。
端王也是第一次见裴慕凡这等人物,从前只是偶有听说,如今实实在在地见了,也不禁感叹一番好颜色。
“早前便听说足下美名,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端王抬起下巴道。
裴慕凡并不做作,撩起前襟便要跪,却被他伸手扶了起来。
“这等才佳来京,孤欢喜还来不及。”端王说着,眼睛扫过裴慕凡尾指,“孤不爱讲究这些礼数,你先起来。”
裴慕凡缓缓起身,眼睛有意无意地略过他脖颈下挂着的七宝项圈
“你是刚刚才入的京?”端王好奇地问。
“正是如此。”裴慕凡惊讶道,“殿下是如何得知?”
端王微微一笑,却并不打算同他再聊,走到大门前端详一番,眼神缓慢地掠过半阖的门、门后的人、脚下的土。
“你这样的人讲究,不会让自己有半分狼狈。”
端王丢下这句话后,便带着他的人离开了此处。
瞧着人走远了,猎心才颤颤巍巍地从门后钻了出来。
“奴虽是个丑东西,可咱一心为了我们主子的!裴大爷,您别瞧这位殿下长得好,说话又好听就给他骗了……”
猎心抱怨道,“我们大公子说这位殿下瞧着虽然面善,心眼儿可坏了,还会吃人呢!”
“你且看着,他蹦跶不了多久,就有人来收拾他了。”裴慕凡说罢,又骂了声丑东西,伸指示意猎心离自己远些。
猎心跟在他屁股后面乐得不行
现下形势严峻,猎心赶紧抱住了这么一条大腿。
裴慕凡将他一道带去了提前定好的住处
时兴拜佛,修梵寺又因金刚坐镇,鸟雀鸠鸽不入,常有信男善女来此清修。
人一多便杂,加之又刚过五更,除了僧尼之外并无多少人,是以拓跋珣与玉姹一行人等入内并没有引起旁人注意。
裴慕凡在街上转了两圈,买了些衣物杂物后便入了修梵寺。
他在一间禅房内找到拓跋珣,见端王找了几圈儿都未找到的大皇子正裹着一床棉被坐在床上。
瞧见裴慕凡,拓跋珣眼睛一亮,急急地问:“表舅舅找到陆舅舅和外太祖母他们了吗?”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