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作物难活,耕作无用。”他又道,“而你们却不知,我们这里五更天时,于东鲜卑人而言却是六更天,算来他们倒起得更早些。”
“竟是这样么?”双子惊讶。
“你们跟我跟得晚,不然还能见识一番他们从千丈雪山滑下却分毫无伤的情景。”主人笑着道。
他们说话间继续南行,然而路过天渊池时却见到水面漂浮着一物,顿时叫停了马车。
“今日运气倒好。”主人将护甲一一摘下,指着远处的筏子命令双子,“将他们弄上来。”
双子奇怪地往后望了一眼,随后听从命令去了岸边。
二人抛出数丈长的钩子,左右开弓,准确无误地勾住了那小筏子的边缘,将它拽到岸边。
王晞被吓了一大跳,紧紧地抱住拓跋珣,又伸手来推冻得蜷成一个团儿的玉姹。
玉姹身子一颤,慢慢转过头,见那对双子的主人从马车上走下,瞬间泪水便模糊了双眼。
拓跋珣见那男人走到他们跟前,离得近了却又不确定他是男是女
这一愣怔间,那人便走到了他身前,伸出双手便要来抓他。
拓跋珣盯着他手指上的宝石戒指,警惕地向后缩了缩:“放肆!你是何人?!”
那人开口,嗓音低沉而年轻,是青年男子的音色。
“拿了我的猫眼儿石,第一次见却连声舅舅都不喊?”他笑着将拓跋珣从王晞怀中拽出来,抱到自己怀中。
拓跋珣呆了一呆,一时没想明白他是谁。
王晞就要去将人抢回来,不料被玉姹捉住了手。
玉姹从筏子上跳到岸边,哭得眼泪汹涌,不顾双子为她捧上的干净外袍,咧着嘴巴悲声唤:“大公子……”
拓跋珣感觉自己被男人搂得紧了些,却又听他冷笑着开口。
“玉姹姑娘如今可是攀了高枝儿,鄙人草莽之流,可担不起您的这声「大公子」。”
说罢,他上下打量了湿淋淋的玉姹,又仰起下巴瞧双子:“拿着你们公子的钱做善人来了?咱们玉姹姑娘也是有龙气护身的人了,寻常绫罗绸缎还入得了人家的法眼么?”
双子犹犹豫豫地看着他,不知道收还是不收。
玉姹这时却掩住口鼻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青年又沉下了脸,抱着拓跋珣扭头便走。
走了两步,见人没跟上来,不耐烦地侧头嘲讽:“愣着做什么?难不成玉姹姑娘想重新回水里,借着那点儿龙气好化蛟?”
拓跋珣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
“性子别扭、嘴巴毒
絮叨
裴慕凡一听便乐了,朝着拓跋珣屁股上拍了一下。
“哟,现在这嘴巴倒是甜了,刚刚说「放肆」时候的气势呢?”他单手搂着孩子向前走,又吩咐双子,“将筏子上的那位姑娘也请下来,有什么事儿到了小姑母家再说。”
人都提到了,可偏偏就是不理玉姹。
王晞被双子请下筏子,又披上了他们地上来的外袍,连声道谢后再看玉姹,见她正抹着眼泪在最后头跟着。
双子偷觑了一眼主人背影,悄声道:“气得太狠,在端架子。”
王晞也不是个傻子,知道这俩人约摸是有什么前尘往事,便缄口不再问
漂亮又嘴甜的小孩儿谁都喜欢,裴慕凡将拓跋珣抱上车,可惜没有随身携带孩子衣物,便只能拿了毯子给他裹了。
见拓跋珣露出张精致的小脸来,裴慕凡又上去捏了捏,道:“真漂亮,倒真有些小四的影子。”说罢又拿了吃喝来喂小孩儿。
拓跋珣醒来后只吃了点儿狐狸精的存粮,一口热水都没喝过。眼前这陌生的表舅舅有吃有喝,秀色亦是可餐,让他忍不住多吃了些。
“怎么跟个饿死鬼投胎似的……小四这是苛待你了?”裴慕凡展颜,笑得俊雅绝伦,说的话却不太中听,“你也别怨她,好好的姑娘被你爹抓去给你做后娘,若换做是我,趁你爹不在的时候定要将你吊起来打。”
拓跋珣看着他,又想起那不知道在哪儿的父亲,撇撇嘴差点儿哭出来。
“哟哟……这怎么还掉豆子了呢?”裴慕凡取帕子给他擦眼泪,“舅舅跟你闹着玩儿呢……不过你爹也真不是什么好货,居然谋划这么久……得,不说这,你们怎么从河里上来了呢?”
玉姹裹着被子,含泪正要回答,却被裴慕凡挥手制止。
“玉姹姑娘别张口,我现在看到你心里就刺挠。”他转头对王晞道,“我观姑娘气度倒不似普通人,可否说说你们到底如何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