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银屏听得连连摇头,甩出一串泪花来。
“我不要……我哪儿都不要去……我不跟姐姐走……我要跟着你……”
说着又一头扎进他怀里,此刻也不嫌弃他胸腔血液沸腾与心脏搏动的吵闹了,只盼着能听一辈子才好。
“你总是为我着想,怎么不问问我愿不愿意走?”陆银屏闭着眼,难受得无以复加,“我就想跟你在一处。”
“傻姑娘,你跟着我,倒叫我放不开手去做事,还要分心去照料你。”他低声道,“我怎么会输呢?我不会输。我一定会派人去接你。”
陆银屏吸了吸鼻子,半信半疑地问:“真的?”
“瞧瞧,才刚好了没两日,现在又不信我了?”他轻轻颔首,语气中带着一丝埋怨之意。
陆银屏这才破涕为笑。
“那我就再信你一回,你可要记得早些来接我。”她刚说出口,却又有些哽咽,哽咽得让人喉咙里发堵。
又或许心里难受,竟让她除了刚刚那句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看着他的背影,陆银屏心有忐忑地躺了回去,却又觉得堵得慌,从被窝里钻出来跳下榻将人搂住。
“你要多注意安全,千万别中了别人的计。”她用脸抵着他的背,蹭了又蹭,想要将心里的那丝异样蹭走似的。
拓跋渊握住了她的手,感动之余还想再说两句情话,没想到这女子又开了口。
“要是觉得不成了就赶紧回来吧,我家大业大的,养得起你这么个闲人。”
当今天子一肚子旖旎情话硬生生地给憋了回去。
“那可太感谢陆四小姐怜惜了。”他咬牙切齿地道,“真是难为你,还想惦记着养朕这么个闲人
“你还是有些本事的,起码炒个小菜味道还上得了台面。”
想起二人在伽蓝寺时的那日,自己还说他这手艺可以去摆摊,加上模样长得也好,说不准去瑶光寺那处摆还能吸引不少女尼。
想到这儿,陆银屏差点儿笑出声来。
然而气氛刚刚欢愉一些,却又被人打破。
“陛下……”李遂意隔着帘子催促,“时间紧迫。”
陆银屏倏然撒开了手,又躺回榻上,不等他来弄,自己将自己裹成了一只蚕蛹。
“快走吧,我好困,还想再睡会儿。”她说罢,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赶着他走。
拓跋渊脚底顿了一下,说了声「好」后转身离开。
人一走后,秋冬便撩了车帘走进来。
见陆银屏背对着她,身子却一抽一抽地颤着,秋冬呆了一呆后赶紧上前查看。
这一看不打紧,自家四小姐正咬着被角流眼泪。
“您这是……”秋冬惊道,“这才刚分开,怎么哭成这样了?以后又不是见不到了,您还信不过陛下么?”
陆银屏擦了擦眼泪,哽咽着坐起了身子。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一走,我这心眼儿跟喉咙眼儿里都堵得慌,总觉得往后见不着他了似的……”
陆银屏说着又要掉泪,“以前那算命的小叫花子说我旺夫……你说,陛下这次不带着我,是不是就不旺了?”
无解
“说的什么话。您之前不也没在陛下身边,人家还不是照样建功做了皇帝?”秋冬赶紧安慰道,“陛下是天命之人,必不会有事,您就放心听从他的安排,等着他回来接您便是。”
陆银屏止了泪:“真的?”
这个时候她不再自己胡思乱想了,只要旁人说一句她都能信。
此次带的禁卫并不算多,还要分出一批来护送贵妃去徐州。正当李遂意纠结要不要提醒天子时,又听不远处马蹄声阵阵。
李遂意以为端王的人埋伏在此,吓得一个踉跄就挡在天子跟前。
然而定睛一看,来人骑着一匹丈高骊马,见到他们后翻身跪地道:“卑下救驾来迟!”
李遂意认清这是虎贲军,为首的正是统领慕容擎。
慕容擎连夜奔波百里终于寻到了他们,大喘着气看着众人,而身下那匹绝影也累绝倒地。
开始听到这处山崩似的响声,他心头一阵惊骇,幸而人无事,也终于让他放下了心,觉得这次的选择算是值了。
“朕无事。”天子上前一步,见慕容擎手指处勒得尽是血痕,命人替他拿水和伤药,又问,“元承反了?”
慕容擎连连灌了一壶水,由着李遂意替他包扎,喘着粗气道是。
“殿下与小李嫔沆瀣一气……小李嫔纵火烧了宣光殿想以此逼迫太极宫开门救人。禁卫谨慎持重拒绝开门,殿下命手下人堵在太极宫诸门,打算耗一夜心神后架云梯强行闯宫……”
慕容擎累得很了,讲完这段话倒是费了不少的功夫。
只是想起拓跋珣还在宫内,慕容擎自知自己若留下不仅保护不了拓跋珣,还极有可能会被端王反咬一口
当然,这都是次要,最主要的是朝纲与拓跋珣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