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炮。”慕容擎牵了绝影来翻身上马,“宫里出了事,佛奴现在有危险。”
凌太一呆愣了下,而慕容擎再次发话。
“你拿我符调两千虎贲守在阊阖门、东西掖门、千秋万岁门这几处,今夜开始不准任何人进去。”
调兵五十人以上需有符,违令者必斩。
香魂
宫中原有禁卫两千余人,城内一万余,城外亦有两万。这些人训练有素,便是数万敌军围拢元京也不一定能拿得下,何况还有虎贲军?
退一步再说,若有大敌十万当前,可十万人不是个小数目,恐怕在出发后不过几个时辰便会传报到天子耳中,还未到京中便会被一举歼灭。
所以,京内外根本不惧大军。
硬木虽坚固,然而总是从内里开始腐朽,魏宫亦如是。不怕京外来敌,只怕京内出篓子。
譬如宫中仅有禁卫两千余人,若有人里应外合开了宫门拿下拓跋珣,这便是最坏的境地。
所以,无天子诏令,太极宫绝对不会开宫门。若突然急情,可燃通天炮求助虎贲军。
今夜宫中点了通天炮,这是当今天子登极七年以来头一遭
天子携贵妃出宫,仅留下年幼的大皇子一人。宫中人就这么些,继靖王被流放之后,谁也没想过新的危机这么快就来了。
徽音殿的宫人走得不多,也就秋冬苏婆熙娘几个常伺候的。石兰因前一阵儿抱着孩子追人,回来后才留侍宫中。
通天炮一亮相,立时引起了掖庭中所有人的恐慌。
李枭见状,知道慕容擎将会带虎贲赶来,点了手下两个统领叮嘱:“拨出二百人去宫门,用尽一切手段也要破开它。”
说罢又转头对崔灵素和李娴道:“你们带些人去裴太后那里,想办法将人制住。”
裴太后?
李娴愣怔之际,崔灵素已经先一步走出。
“不是要想要开宫门?”她望着全若珍冷冷地道,“这贱人还有些用处,不妨将她也带去。里头的人知道这是天子嫔御,若还顾及她性命不会不开这个门。”
李枭听后,命人将全若珍拖走。
“你这毒妇!你会遭报应的!”全若珍被拖走时留下这句话。
只可惜,这句话对如今的崔灵素已经起不了多少震慑。
因果报应更能约束纯善之人,对执迷不悟之人无用。他们早就认准了自己将要下地狱,世间再没有比这更坏的结局
又或者说,他们会将自己穷途末路的境地归咎为「因果」,既然天人不待我,我为何以德报天人?
所以说,对于那些穷凶极恶之人,斩杀未尝是业。
崔灵素同李娴出了宣光殿后,由那些黑衣杀手一路护送着前往裴太后所居住的嘉福殿。
全若珍则被黑衣人架着往云龙门的方向走。
宣光殿到云龙门,要经过万岁门与建春门。还未行至万岁门,全若珍便看到一副十六人抬玉辇。
她惊惶地抬起头,见一抹高大身影自辇而下,施施走来。
月黑风高,全若珍瞧不清楚,却觉得有些熟悉。
她眨了眨眼睛准备细看时,却见李枭被他猛一巴掌抽翻在地。
“要你何用?”那人冷冷笑着,又从怀中取出一面纯色帕子仔细地揩了揩手指。
李枭又跪正了身子,拱手道:“如今宫中禁卫难以突破,我们烧了宣光殿,奈何他们如何都不上当。”
“他们是皇兄亲政后秘密自各地招募去北海的孤勇之士,他们上行下效,遵纪严正,烧宫最是下下之策。”
全若珍这才看清楚,原来说话的那人正是天子胞弟端王拓跋澈。
“魏宫与齐宫凉宫不同。先人在北境时常住石屋以防风沙。岩石遇火易爆,所以魏宫临苍龙海、天渊池而建,为的是防有一日焚宫。”
端王嘲讽道,“他们做了多少年皇帝?斗过的君臣比你们见过的人都多,早就想好了对策。你们今日焚宫,早几十年前就被预料到了。”
李枭垂下头,羞愧不已:“求殿下赐罪。”
端王将帕子扔给侍从,摆了摆手道:“罚是一定要罚的,不过不在此时。”
说罢,他又看到了李枭身后被人架着的全若珍,蹙眉道:“她……”
李枭将崔灵素的建议说给他听。
“崔昭华想以全嫔为质,逼迫太极宫出手救人,这样卑下便有机会破开宫门。”李枭道,“眼下崔昭华与小李嫔已经去嘉福殿请太后。”
端王收回刚刚不悦的神色,又换上之前那张温和风流的表情。
“女子天性柔弱,孤再不济,也不想将女人推出去。”他走到全若珍身前来,轻俯上半身看着她,“怕得很了吧?瞧这小脸都哭花了,真是叫孤心疼……”
说话间他伸出手来,五指罩在全若珍面上。
时下贵族名士不论男女皆有蓄甲之风,人人常戴护甲,于配饰上又增几分。久而久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