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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乌鸦不迁徙是众所周知的事。
“你要死了!”全若珍冲到阿满跟前扭她的耳朵,“你想让别人都听见是不是?!”
“疼……主子……疼……”阿满捂着耳朵哭哭啼啼,“您想去找她,怎么白天不去,非要这个点儿出来……宫里头人都说,温王妃当年就是死在宣光殿,死的时候眼睛合都合不上……”
全若珍咬了咬牙,又将她的耳朵拧了一圈儿。
“什么时候说不行,你非要这个时候吓唬人?!”她压低了声音道,“你瞧这些日子李娴出过门么……自打从鹿苑来了之后就闭门不出,平时只要我出现的地儿一准有她,只要她打听到我去哪儿,非要跟着就为下我的脸!”
全若珍说着,又松开了阿满的手,咬着牙根道:“李妩倒是个柔柔弱弱的性子,同李娴不一样,她倒不爱出门……我总觉得这里头不对,早先便猜着那姐妹俩有猫腻!”
“她便是白日里不出门也不是您夜访的理由……”阿满揉着发红发胀的耳朵,期期艾艾地道,“大晚上的不睡觉,去哪儿不成非要去宣光殿……谁不知道当年先帝派人割了温王爷的头摆在里头,最后都馊了,苍蝇乱飞,连那王妃都吓死了……”
阿满日日游手好闲,专爱挤在掖庭的墙根底下听老宫人聊天,倒也不知道她说的这些是真是假,但十分骇人就是了。
全若珍摸了摸手上的鸡皮疙瘩,正欲上手再拧阿满的耳朵,却听宣光殿那边像是有声响。
主仆二人同时望去,见宣光殿内院像是窜起了一道火光。
刚刚栖息好的乌鸦冷不防被这道热气一冲,又展翅飞向别处。
阿满愣愣地看着宣光殿的方向,结结巴巴地道:“这……这是……怎么……小李嫔怎的大半夜还点这样多的灯?”
全若珍也呆在原地,心都凉了半截。
“什么点灯……”她慢慢地瞪大了眼睛,眸中满是惊恐,“这分明是宣光殿走水了!”
阿满这才反应过来,慌忙上前扯了全若珍的袖子。
“主子……咱们怎么办?”阿满颤抖着嗓音道,“好好的怎么就着火了呢……”
全若珍瞧着火势并不算大,像是来得及的样子,便脱了斗篷往阿满怀中一塞,嘱咐道:“你先去叫人,宫里头的禁卫这样多,你跑慢些,别来得太快……”
“您呢?”阿满抓紧了那件斗篷,急急地问,“您叫奴喊人,您做什么?”
全若珍不想同她多解释,只说:“宣光殿这会儿肯定乱成一锅粥,我趁着这个时候混进去,她们拿捏不了我……李娴身上还落了两块疤,我得瞧瞧宣光殿的那个究竟是不是李娴!”
她抬脚便要走,却被阿满捉住了手。
“您还是别去了!”阿满喘着粗气捂着胸口道,“奴突然心口跳得厉害,就要从嘴里吐出来似的……这不是个好兆头!咱们回去吧,咱不掺和这些事儿了行吗?”
“魏宫里的女人同齐宫的不一样!”全若珍突然回头,厉声道,“大齐嫔御生了皇子就有机会做皇后,魏宫里头人人避天子如蛇蝎,倒是能作上伴儿了,你瞧崔灵素和王晞那俩,位份不高,也没人在乎她们,整天就知道喝茶下棋别提日子过得多惬意……你不知道我多羡慕她们……
可自打鹿苑李妩死了之后,我总瞧着宫里头的这个才是李妩,死的那个倒像是李娴。
若宣光殿的那个真是李娴,我倒轻松了。先头她要我跟她和好,我说我心里头有个结,我没答应……你不知道我现在多后悔……”
阿满又咬牙:“可她害了您的孩子!”
“那孩子本就不该有!”全若珍甩开了阿满的手,“那人除了慕容樱和陆银屏,他将谁放在心上了?给他生孩子就是个死……鬼才要给他生孩子!”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离去。
阿满心头狂跳不说,右眼皮儿也颤得厉害。
她揉了揉眼睛又抱起那件斗篷,狂奔去建春门的方向寻禁卫。
全若珍小跑到宣光殿外,见宫门紧紧闭合,像是不欢迎任何人来一样。
宫中自有一套规矩
全若珍望着冲天火光紧张却用力地拍了拍门。
“李娴!”全若珍高声唤道,“李娴!出来!”
全若珍拍了许久的门也未见有人替她开门
她将耳朵贴在门上,而宣光殿除了越来越亮的火光,却没有任何动静。
“宣光殿的人都死了?!”她声嘶力竭地喊着,“里头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