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拓跋澈道,“陆瓒和宝姿走了?”
李枭垂首答:“陆国舅打算换个地方安置大小姐,还说,此次多谢您襄助。”
“慕容擎他们寻的是外祖,不是宝姿。见到陆瓒后只会让二人误会是他下手。”拓跋澈瞧了一眼伏在他膝上睡着的浮山,蜷起身子贴了上去,轻轻一笑。
“珠玉金珍算什么,赚人情才是不亏的买卖。”
六道
慕容擎与韩楚璧等人在宵禁来临的最后一刻前赶回各自家中。
看着家中厅堂内的煌煌灯火,韩楚璧就觉得头痛
若是像自家父母或是老丈人、丈母娘那般明事理的还好,可一碰上这老夫人……
算了,为了珍珍,他忍了。
韩楚璧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后,硬着头皮进了正厅。
一阵热浪扑面而来,让他窒了一瞬,便见夏老夫人依然是坐在上首。
因天色晚了,她只穿着件黛色镶金嘉禾纹的交领襦裙,旁边站着的婢女则杵了一根半人多高的木头,正喜笑颜开地看着这两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外孙好一通夸赞。
“我道这两日陛下不在京中,你不用去宫中,怎么还早出晚归,原来是惦记我没有手杖用着不方便。”
夏老夫人笑吟吟道,“就知道你是个有心的。要直到这六道木最是难寻,只有母山中才有,最是有价无市,也不知你废了多大的力气才找到这一根呢……”
韩楚璧搭眼一瞧,见婢女扶着的果然是根通体笔直、隐隐有数条脊凸出的木头。
陆瓒瞥了一眼韩楚璧,对夏老夫人微笑道:“孙儿前些日子便打听到母山有降龙树,这六道木便是降龙树的枝干,因切面有六道纹路凹槽,又名「六道木」。
六道木不仅观赏性佳,常用此木按摩又可通经活血,外祖母上了年岁,前头那根手杖又折断,所以孙儿便想着为您寻根六道木来。只是此木极为珍贵,降龙树又难寻,这才耽搁了几日。”
夏老夫人本就喜欢这个稳重踏实的外孙,见他时时惦记着自己,便更高兴了,连带着看到韩楚璧也和颜悦色起来。
“这两日楚壁也忙坏了吧。”她又对韩楚璧道,“哪有你们这样一日两日不着家的?珍珍等了你一日,像是有事要同你商量,去吧。”
韩楚璧点了点头,算是同她见过,便撩开门帘走了出去。
陆瓒瞧他掀开门帘走出去,又对夏老夫人道:“孙儿去同他们说几句话便回。”
眼下夏老夫人怎么瞧他怎么顺眼,温和地允了:“你去吧……”
韩楚璧挪了没两步,便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偏头一看是陆瓒。
他伸手捶了一下陆瓒的肩头,笑道:“我说你这两日去了哪儿呢,原来是找那么跟木头去了。”
陆瓒不动声色地稍稍避开了他,同他一道向陆珍的院子走。
韩楚璧是个心大的,自然没有发现陆瓒的身上也带了些水汽,随后一道与他进了陆珍的院内。
陆珍琢磨了许久,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同韩楚璧说上一说
毕竟大哥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眼下活着的恐怕只有自己一个了。她的夫婿虽然有时候有些笨,但绝对是个靠得住的人。
听到敲门声后,也不说请进,陆珍忙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依旧是她的夫婿韩楚璧,还有……
最近极少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大哥。
“又累又饿,现在只想吃饱了泡个热水澡。珍珍,让他们做点吃的吧……”
韩楚璧边说边揉着肩膀向里走,好一会儿不见陆珍应声,疑惑地回头,见陆珍站在门口看着陆瓒,气氛有些微妙。
“怎么了?看见大舅哥你抖什么?”韩楚璧只觉得稀奇
这兄妹俩今日不知怎么的,看着实在奇怪,就好像头回见似的。陆珍更像是耗子见了猫,拳头都捏得死紧,不知道为何有这样大的抵触。
陆珍刚刚还在心里夸他是个靠得住的,这会儿却只想掐死他。
陆瓒似笑非笑地看了陆珍一阵儿,道:“兴许是这几日有些冷。”随后迈步走了进来。
韩楚璧没多想,瘫坐在床边,撒娇似的对陆珍喊:“珍珍……”
陆珍终于反应过来,定了定神后道:“知道了!别叫魂了,这就让厨房给你做。”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见妹妹一走,陆瓒便将目光移向累得半躺在床上像死尸一样直挺挺的韩楚璧。
“你看起来很累。”他端坐着道,“大司空找到没有?”
韩楚璧闭着眼睛,听他问话后随口答了:“没有,已经没日没夜地寻了两三日了,就是不见人……”
陆瓒坐在座位上,不动声色,心里盘算着如何避过韩楚璧等人的搜寻。
宇文宝姿那一头发色实在显眼,不宜安置在闹市,否则早晚会被人发现。
纵然对宇文馥他们下手的人并非是他,若是被慕容擎找到也难以说清自己是救人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