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着一丝戾气环绕住了她。
“三日前我去你家中,见大人态度实在坚决,便向他求娶你。”陆瓒的声音自她头顶响起,“大人拒绝了,说已经将你许给贺兰问情。我回去后辗转难眠,心中实在不甘,便打算追上你们……”
宇文宝姿晕晕乎乎的脑袋瞬间清明,只剩下「求娶」两个字眼。
陆瓒一手虽然揽着她,却也只是用手臂将人禁锢住,手掌却稍稍抬起不曾触碰她身上任何一个部位,以示自己并非有意要冒犯她。
“我想得太多,所以晚了一步……”陆瓒压低了声音道,“不过我到时,的确没有发现大人的踪迹,贺兰问情也身受重伤……倘若他能醒过来,你只消问问他便能证我清白。”
只是看贺兰问情那般模样,醒来的可能性小之又小罢了。
何况……
陆瓒垂眸看着她浅淡的发色
可又担心会吓到她,便克制了一下,打算徐徐图之。
宇文宝姿本就有些眩晕,如今突然听他说什么求娶的话,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人是反应过来了,可却不知道如何表态。心脏怦然跳动的同时一个用力,将他往后推了两步。
“祖父未将我许给问情,也不打算将我嫁给任何人。”她刚一抬头,便见到陆瓒同平时大有不同的炙热目光
陆瓒没说什么,只是转身捡起地上的陶罐走到河边,自河中舀了满满一罐水上来。
他背对着她,嘴角却勾起一丝笑。
宇文宝姿心里着急得很,再看陆瓒却是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便又道:“琢一……我实在是不放心祖父和问情,你将我带出去吧?”
陆瓒一用力便提起了陶罐向刚刚宇文宝姿住过的小房子处走。
见他并不答话,宇文宝姿有些生气。
她走到水边,见不远处除了停着一条小船之外别无他物。
鲜卑人水性本就不好,划船更是不必说。
她望着河面一望无际的芦苇,心中无比凄凉
或许真如陆瓒所说,另有一股势力将外祖父带走也不是可能。
可是,这个势力的首领究竟是谁呢?
既然已经来到这里,宇文宝姿决定还是应该要从陆瓒身上下手。
打定主意后,她提裙追了上去。
不世
陆府。
陆珍悄摸摸地走出了门,见夏老夫人的人都撤了去,只剩猎心一个人,背对着她孤零零地坐在院子中。
陆珍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头:“大哥呢?”
哪知猎心却被她拍得「嗷」地嚎叫一声,浑身一颤,像是被吓得不轻。
“你怎么了?”陆珍忙收回了手,蹙眉问,“碰你一下跟踩了狗爪子似的,我就这么吓人?”
猎心见是她,一颗吊得高高的心放了下来。
“没……您不吓人……”他拼命挤出了一个笑来,转移了话题,“您这是打算出门?”
陆珍点头:“外祖母同太傅一道入宫去见大皇子殿下,我趁这个空出去找大哥……对了,你看到大公子没有?”
猎心又是一抖,垂着眼道:“没……没看到他……”
陆珍觉得有些奇怪,伸脚踢了踢他的小腿。
“平日里你瞧见你主子恨不得跟在他后面做条尾巴,怎么今日却说没看到他?”陆珍来来回回地扫了他几眼,又问,“你今儿到底怎么了?瞧着跟以往不一样……你这是病了?”
“奴没病!奴好着呢……”猎心眼神躲闪地道,“后院还有点些活要干,奴先去了……”
说罢,也不看陆珍,直接撂了锄头去后院。
瞧他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陆珍觉得他心中定然是藏着什么事儿。
“站住!”
猎心听到二小姐一声怒喝后定在了原地。
陆珍绕到他跟前,见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呵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她这两日常看到猎心这样子,直觉认为他定然做了什么事情才会如此心虚。
猎心欲言又止地望着她,嘴唇一张一阖,半天没有吐出一个字儿,神情亦是万分地为难。
“说!”陆珍伸手抽了他一下,“不说立马把你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