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那玉姹到底哪里不对劲,你倒是说啊。若说不出个好歹来,你欺瞒贵妃,罪加一等!”
天子没了办法,下意识地想要蜷起脚趾,却见她眼角余光正往地上看,便大大方方地露出脚掌来,昂首挺胸地道:“贵妃修为不够,只能看到表面。朕能透过表面看到时间一切法相,就好比望一叶既能知秋……”
“呸!骗子!就知道骗我!”陆银屏摔门而去。
眼见着人没哄好,怕是今晚连她的房都进不得,天子又追了上去,同人拉拉扯扯哄了一路,差点儿将自己的玉玺等物件当玩意儿拿出来给她玩。
最后他不得已,只能道:“朕看玉姹瞧人时眼睛无光,像是瞎子一般。可瞎子却不会在自己第一次来的地方还能行走如常……”
陆银屏这才将将信了一些,同他一道琢磨着:“玉姹不瞎,小时候我一爬树摸鱼,她就去外祖母那儿告我的状……哎呀,总之我就是烦她!”
“秋冬已经将她安置去了配殿里偏僻的那处,吃用什么就同旁的宫人一样,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天子见她要上台阶,忙伸出自己的手去扶她。
陆银屏想起从前的一些事儿来,又道:“玉姹是外祖母捡来的,她来时年岁也不大,倒是模样生得好,浑身脏兮兮的。我瞧她第一眼就不喜欢,让外祖母将她赶走,可外祖母却说,她以后就是我姐姐……”
说到这儿,陆银屏又来了气,叉腰道:“我才没那样的姐姐!我已经有两个姐姐了,还缺她一个不成?只不过再过了些年,玉姹也长大了,外祖母却未让她同我一般去李大家那处念书,而是自己在家亲自教导她。
我虽然不喜欢那些闺中守则,可看外祖母待她那样好,反正就是不高兴。
直到有一天,外祖母问我,若是把玉姹放给大表哥伺候,不在我眼前晃悠了如何,还问我高不高兴……”
拓跋渊之前算是在夏老夫人的口里知道了这老太太初初想要将陆四嫁给那位大表哥,如今听她这么一提,顿时心烦意乱,不甚在意地问:“那你高不高兴?”
“不知道,她去不去伺候大表哥,跟我又有什么关系?”陆银屏摇头,“我只知道她不在我跟前晃悠就好,可又想着她去大表哥跟前,大表哥会不会也讨厌她?”
天子心道,我虽不待见,但你大表哥却不一定讨厌她。毕竟玉姹容貌好,并不是所有男子都能扛得住的。
不过,这话他自然不会同陆银屏说。
见话题一扯开,她总算是不生气了,拓跋渊寻了个避风口将人领过来,自己坐在石凳上,又将人扯到怀中,低声笑着问:“朕听说,贵妃吃奶吃到三岁上?”
这事儿算是陆银屏的黑历史了。
原本想着这么多年过去,早已经没人知道这事儿了,冷不防却被人提起来,顿时脸上便烧得慌。
“你听谁说的?!”她怒目而视,“什么……谁家的孩子这么……这么……”
几个「这么」下来,便是自己也觉得立不住脚了
陆银屏觉得今日真是难受到家,简直要没脸活了。
祖孙
老人总喜欢漂亮的小孩子,尤其这小孩还同陆四小时候差不多些的模样,心底便更爱了几分,一路上都在同他说笑。
拓跋珣自然谨记着陆银屏的教诲,想起她说要以真面目相待,便也不掩饰平时言谈话语中的那厮黠慧。
正是这丝透着机灵的黠慧,同陆银屏小时候也无二。
若非陆银屏一直跟在她身边,直到今年才入了宫,夏老夫人几乎便要认为,眼前这小孩儿是她最疼爱的外孙女与天子所生的了。
即便如此,她还是朝他打探了些消息。
“你父皇待你母妃如何?”夏老夫人问。
拓跋珣眨眨眼睛,心中早料到她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直接回答倒显得过于刻意了,他歪着脑袋反问:“外太祖母问的是哪点?饮食?起居?还是其它什么方面?”
夏老夫人笑了,捏了捏他软软的掌心,笑着道:“这里没外人,我只是想知道你母妃过得好不好。你有什么就说什么罢。”
拓跋珣想了想后道:“其实母妃同宫内的其它娘娘也不无不同。”
夏老夫人神情微怔
然而拓跋珣接下来的一番话,却改变了她刚刚的想法。
“吃也同旁人差不多,左右不过是她想吃什么便吃什么。但是夏日里芳宁做了冰酪后,父皇每次见她都不让她吃,说她吃了会伤身子,她便只能偷吃佛奴的那份。”
母子抢吃的这件事,完全不是一次两次,拓跋珣说起来的时候那股埋怨的意味倒不是装的,“穿的那就那样,佛奴瞧不出来她同旁人有什么两样……”
夏老夫人表示理解
他虽然看不出来,可她那双眼睛却不是假的,一眼能看出陆银屏今日的穿戴非宫内内务织造数十人半月内完不成的首饰华服。
只在吃穿用上说,天子并未亏待过自己这外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