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腮帮子,不说话了。
方刻诧异,压低声音,“就?那个长得跟白斩鸡似的白汝仪和?……花二娘?”
林随安点了点头。
方刻“啧啧”两声。
“我看那个白斩鸡不顺眼?!”花一棠皱眉道。
林随安飞快瞄了方刻一眼?,方刻默默用袖子遮住了嘴。
花一枫歪头,“白十?三郎得罪过你?”
花一棠:“他得罪过林随安!”
花一枫愕然,林随安更愕然,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得罪我?啥时候?”
花一棠脸黑得像烧了三年没?洗的锅底,“你忘了?他、他……跟你提过两次亲……”
马车内一片死寂,车轮压着山道,咕噜噜——咕噜噜——
方刻“噗”一声又憋住,林随安扶额。
这都哪辈子的老黄历了,花一棠这货也太记仇了吧!
花一枫瞪圆了眼?睛,看着花一棠哒哒哒拍着暖手炉,愤愤控诉着白汝仪的罪行:“白汝仪这厮,在东都两次向林随安提亲,都是为了逃避陇西白氏的逼婚,他对林随安根本就?不是真心!此等将婚姻当?做儿戏之人,岂能托付终身?!”
花一枫眨了一下眼?皮,“万一……白十?三郎当?时对小安其实是真心呢?”
花一棠火冒三丈,“那他便是见异思迁,更不是个东西!”
花一枫失笑,“所以?,你到底希望白十?三郎对小安是真心?还是不是真心?”
“无论哪一种,他对二姐都不是真心!”
花一枫怔住了。
眼?前的花一棠神色凝肃,眼?神凌厉,虽然容貌还有几分稚嫩,但周身的气势竟已有了兄长的七分影子。
“我不知陇西白氏是出于何?种考虑才想与?扬都花氏联姻,但我知道,兄长与?我的想法肯定一样。扬都花氏,特立独行,绝不会靠着联姻的方式来巩固地位,也绝不会将任何?一个子女的终身幸福压在一桩不幸福的婚姻上,否则,便是大大辜负了兄长这么多年的呕心沥血的苦心经营!”
花一枫眼?眶微酸:那个只?会闯祸捡尸体的小四郎真的长大了。
“那四郎以?为,二姐该寻一个什么样郎君?”花一枫轻声问。
花一棠正?色道:“二姐真心喜欢的人,也真心对二姐的人。”
“家世呢?”
“不重要。”
“人品呢?”花一枫继续问,“才学呢?年龄呢?相貌呢?”
花一棠灿然一笑,“我相信二姐的眼?光,能令二姐心仪之人,定是人中龙凤!”
花一枫笑了,推开车窗,静静望着窗外流淌的山峦雪景,风吹起?一缕鬓发?,柔柔挂在腮边。
花一枫如此表现?,倒让花一棠有些忐忑,“所以?……二姐你和?白十?三郎到底是……”
花一枫合上车窗,拢了拢斗篷,抬手轻轻弹了一下花一棠的额头,“我家四郎啊,从小就?聪明。”
花一棠捂着脑门,“啊?”
“你看白汝仪不顺眼?是当?然的!”花一枫突然转身,戳了一下林随安的腮帮子,笑得两眼?弯弯,“是吧,小安?”
林随安:“啥?”
花一枫笑而?不语,开始闭目养神。
林随安和?花一棠面面相觑:啥意思?
方刻大大打了个哈欠:好困。
三禾山有三峰,名字通俗好记,一禾峰、双禾峰,三禾峰,从空中俯瞰,像三只?从高到低的麦穗并排而?立,故而?得名。
一禾峰最陡,仿若一柄利刃直插云霄,怪石嶙峋,难觅人迹。双禾峰与?三禾峰比邻而?立,双禾峰树木繁茂,盛产野猴子,三禾峰地势最缓,景色最美,也是三禾书院的所在地。
车队从山脚出发?,走了足足一个时辰,方刻睡了两觉,终于到了三禾书院大门——是一座高过两丈的石基牌楼,牌楼上书“三人禾山”四字,林随安推测,大约是希望让后人记住书院的三位创始人:何?思山,齐慕和?白闻。
牌楼后面,是一片灰、白、黑相间的建筑群,白色的是墙,灰色的是柱,黑色的是飞檐,雅致朴素,与?青松白雪相生相融。
一队身着素袍的学子抱拳持礼,恭迎在牌楼之下,为首的是一名十?八九岁的青年,浓眉大眼?,长得很精神,看到了花一枫的时候,眼?睛亮了,看到花一棠的时候,嘴巴张大了,看到白汝仪的时候,嘴巴和?眼?睛都绷圆了。
何?思山重重咳了一声,介绍道,“这位是我们书院的斋长,元化?,祖籍扬都。”
元化?深吸一口气,端正?表情,“三禾书院斋长元化?,率三禾学子三十?六人,恭迎御书使!”
一众学子:“恭迎御书使!”
不得不说,三禾书院的学子选的不错,个个仪表堂堂,身姿挺拔,都是青春洋溢的小帅哥,齐刷刷站一排,很是养眼?。
林随安觉得自己来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