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史长吁一口气,“甚好甚好,那花参军和林娘子就赶紧出发吧,若是估计不?错,御书使的护书队伍午后就会抵达三禾书院,现在出发,刚好赶上。”
林随安一怔:“这么急?”
“不?急不?急,来得及。”花一棠跳起身,“木夏,更衣,收拾东西?,上路!”
“是,四郎!”
林随安看着?花一棠风风火火的背影,心里有些?犯嘀咕:这货刚刚还一副腰来腿不?来的模样?,怎么突然这么积极?莫不?是又要作妖?
刘长史万分欣慰,“花参军果然是少年心性,好生羡慕啊。”
与此同时,在回廊里飞奔的花一棠和木夏正在飞速制定计划。
木夏:“四郎,你觉得这石桥月夜靠谱吗?”
花一棠:“管他靠不?靠谱,有枣没枣先?打两杆子,万一蒙上了呢!”
“四郎果然深思熟虑。上次裱好的定情诗要带上吗?”
“带上!难得这次小靳若不?去捣乱,定要好好把?握机会!”
“临晚镜纱衣呢?”
“……那个?就算了……”
“熏香备哪种?”
“美人?辞泪、犹到梦魂话相思、风月|闺|情夜夜怜、朝朝暮暮悦春|心,都带上!”
“……四郎,是不?是有些?猛了?”
“林随安可是千净之?主,不?下猛药不?行!”
“得令!”
二人?一顿操作猛如虎,嘁哩喀喳倒腾了五大包衣衫熏香零食杂七杂八,花一棠提着?香喷喷的袍子美滋滋钻进马车,抬头一瞧,方?刻像尊佛似的端端坐着?。
花一棠:“……”
方?刻:“……”
花一棠:“方?大夫你来干嘛?!”
方?刻挑眉,“跟着?你,有案子,有案子,就有尸体刨。”
“哪能次次都有尸体啊?!”
“呵,你的话,没准有。”
“……”
车帘一掀,林随安进来了,有些?诧异,“方?大夫也要去。”
花一棠:“他不?去。”
方?刻:“我去。”
“……”
林随安目光在二人?身上转了一圈,笑了,“人?多,热闹,挺好的。”
方?刻满意了。
花一棠鼓着?腮帮子,不?太爽。
林随安看得好笑,从怀里掏出的木夏特制的牛肉干,挑了块大的递给花一棠,推开?车窗看着?外面的景色,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花一棠愤愤嚼着?牛肉干,盯着?林随安瞧,瞧着?瞧着?,叹了口气,也笑了:罢了,她高兴就好。
方?刻默默合上了眼皮:啧,没眼看。
安都城中人?口众多,地表较热,雪已经化了,郊外的雪还留着?,越往北走,雪越多,寒意越重,好在官道上积雪不?多,驾车不?受影响,不?过一个?时辰,就看到了三禾山的轮廓。
三禾山是太行山的余脉,南方?是一马平川的安都城,北方?山峦延绵,若是从空中望去,像一片青色的海洋泛起白色的浪花,青色的是万年绿松,白色的是山巅积雪。
三禾书院依山而建,藏屋于林,幽静而隐秘,山势平缓,登山从容,有山道可行马车,交通还算便?利。
山下有一座三禾亭,是一座八角凉亭,夏日最是凉爽,到了冬日,燃上炭盆,周遭挂上挡风帘,烹茶下棋,欣赏三峰山景,也是一美。
花氏马车到三禾亭的时候,亭里已经有了人?,见到花氏族徽和标志金铃,急忙迎了出来,口呼“见过花参军!”。
来人?有三个?,为首一人?年过三旬,大方?脸,浓眉大眼,长得很结实?,虽然穿着?一袭书生袍,但?气质更像个?武人?,身后二人?,左边的着?青衣,眉清目秀,大约二十岁上下,右边的是个?鬓胡全白的老者,精神矍铄,宽袍大袖,即便?是作揖时,也是脊背笔直。
花一棠显然做足了功课,称大方?脸为“何山长”,青衣男子“齐监院”,老者“白掌书”。
木夏从靳若那里拿来了第一手背景资料:“何山长何思山,也就是三禾书院的院长,今年三十八岁,未婚,是安都远近闻名的大儒,主要负责书院学术教学。齐监院名为齐慕,负责学院具体事务管理、账务、稽查学子品行操守等等,地位仅次于山长,年二十八,未婚。白掌书名白闻,负责管理书楼,年六十三,未婚。这三人?就是整个?三禾书院的最高管理层。”
林随安侧目:你们这是打算相亲啊,干嘛专门打听人?家婚姻状况?
花一棠已经和仨人?热络聊上了,无?非又是“套近乎”三件套:“久仰久仰”、“名不?虚传”、“三生有幸”,然后目标转向林随安和方?刻,正要“久仰久仰——”,何思山卡住了。
何思山的目光死死定在了林随安身上,眼睛绷得溜圆,脸先?涨得通红,又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