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玄明瞳孔剧烈一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竟然看到诚山方向腾起了浓重?的烟雾。
林随安回头看了一眼,学着花一棠欠揍的语气笑道,“啊呀,你?的龙神?果大约都被烧光了,好可惜呀。”
玄明双目暴突,“怎、怎么可能——玄清师弟,你?们将我师弟如何了?!”
林随安翻了个白眼,抛出一瓶百花露,单手?大拇指拨开瓶塞,将整个瓶子塞进了玄明嘴里,还掐着玄明的脖子摇了摇。
清亮芬芳的液体?顺着咽喉流入胃袋,玄明全身的力气流水般泄去?,身体?一软,跪在了地上,顿时?悲从心?来,痛哭不止,“玄清师弟……师弟,是师兄害了你?的性命啊——”
林随安几乎笑出了声,“玄清师弟,你?师兄很是担心?你?呢。”
“别了,被这种人惦记可不是什么好事。”
玄清道长说话前还在百步之外,一转眼就到了眼前,青色的道袍甚至幻化出了三重?幻影,朝着玄明一抱拳,“师弟不负所托,已将龙神?果尽数收割烧毁,师兄再也不用寝食难安,夙夜难寐了。”
玄明只觉一桶凉水从头浇到了脚,玄清不可能有这般出神?入化的轻功,此人根本不是玄清,而是、而是——
“你?才是云中月!”
玄清很是受用,“还是这个名字听着顺耳。”
玄明面如金纸,呆愣许久,缓缓伏地身体?,以头抢地,双拳狂砸,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啊啊啊啊啊!”
花一棠摇着扇子走过来,冷眼看着他,“玄明,你?将龙神?果制成的符水和绣品卖到了何处?售卖路线是如何规划的?买家?是谁?可有账簿名单?!”
凌芝颜:“若能坦白交待,我可以替你?向大理?寺求情,给你?留个全尸。”
玄明的叫声渐渐停了,抬起头,直勾勾盯着花一棠,“你?到底是谁?”
花一棠挑眉:“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
玄明几乎咬碎牙关,目光又移向林随安,“千净之主林随安,你?这个叛徒!”
林随安:“哈?”
玄明眼中迸出刺骨的恨意,突然啐出一口血,仰天长啸道:“韩泰平,你?还在等什么?!”
这一嗓子把众人都喊蒙了。
林随安:“韩泰平,谁啊?”
花一棠:“听着耳熟。”
就在此时?,朱达常突然发出一声厉喝:“什么人?!”
林随安、花一棠和凌芝颜回头,同时?瞪大了眼睛,城楼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圈黑衣人,带着枯树皮制成的面具,手?上提着高仿版的千净,数量近百,还有一个领头站在城门?正前方,用手?里的树皮面具扇着风,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此人身形敦实,模样?还算周正,的确有些眼熟,朱达常率先想起来,“你?是——蓬莱坊的里正韩泰平!你?想做什么?!”
韩泰平笑了,“果然不出三爷所料,玄明你?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如今丢了龙神?果,诚县是断断不能留了。”
林随安也想起来了,他们来诚县的第二日,这位韩里正曾来医馆“指点”过一番,还收了花一棠一吊钱的小费。
花一棠用扇子敲着额头,一副颇为?懊恼的表情,“真是万万没?料到,区区一个路人甲也来抢本神?的风头。”
林随安和凌芝颜侧目:这纨绔还装神?弄鬼装上瘾了。
云中月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师兄所谓的后招啊。”
玄明似是根本没?听到云中月的声音,泪流满面连连叩首道,“玄明有负三爷所托,自知罪孽深重?,甘愿受罚!”
说着,就要咬舌自尽,云中月眼疾手?快一把卸掉了他的下巴,将玄明敲晕了。
韩泰平大笑三声,反手?扣上树皮面具,猛一挥手?,城楼上的黑衣人仿佛一只只黑色的纸鸢飘落,抽刀出鞘,一步一步逼向龙神?湖,狂风骤起,黑衣狂舞,一百多张面具煞气四溢,气势甚是骇人。
众百姓面色惊惧,步步后退。
朱达常迅速退到花一棠身边,急声问道,“花县尉,这些是什么人?”
花一棠:“自然是坏人。”
朱达常险些没?哭了,心?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这纨绔还有闲心?开玩笑。
可瞧花一棠表情,眉眼凌厉,又不像说笑的模样?。
凌芝颜:“黑衣人共有一百一十六人,我们这边加上云中月和李尼里带过来的衙吏和不良人,只有三十八人,林娘子,此一战可有胜算?”
朱达常心?中又燃起了希望,他竟是忘了,花氏林随安素有以一敌百之名,再加上县衙的不良人和衙吏,定然——
“看他们的装扮,应该和云水河上的黑衣人是一伙的,”林随安单手?挽了个剑花,“这帮人功夫犀利,还会阵法?,估计够呛。”
朱达常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凌芝颜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