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门缝钻进来,像无数尖锐的芒刺。
“速速开门!开门!!开门!!”
方?刻暗暗吸了口?气,向靳若和伊塔点了点头。
靳若和伊塔对视一眼,拔闩、拉门,霎时间,刺目的火光携着潮热的夜风卷进了医馆,玄明散人手持拂尘站在街道中央,脸上黑一块青一块,像五成熟的熏肉,身后跟着一队鼻青脸肿的道士,街上所有?店铺都被撞开了,隔壁茶坊的老板吓得面?色惨白,瑟瑟躲在门外,任凭道士们在茶坊内乱翻一通。
灼灼火光照得街上亮如白昼,道士们张牙舞爪的叫嚣声映在苍白的地面?上,仿佛形态扭曲的野兽。
玄明散人看到了方?刻,眯眼走了过来。
“我记得你,是个大夫。”
方?刻敛目抱拳,“敢问观主,这?般大张旗鼓搜查,到底出了何?事?”
“今夜有?贼人夜闯龙神观!”玄明散人冷冷打量着方?刻,“不仅打伤了我一众弟子,还烧了我三间偏殿!”
“啊呀。什?么贼人竟然嚣张至此?,真是可恶。”
方?刻极力模仿花一棠夸张造作的说话方?式,无奈表情?木讷,语气硬邦邦,配合起来怎么看都像冷嘲热讽,阴阳怪气。
玄明散人神色骤厉,一挥拂尘,“此?医馆最是可疑,给?我搜!”
十余名道士手持火把呼啦啦涌了过来,方?刻瞥见靳若抽出了袖口?的匕首,似要拼命的架势,顾不得其他,骤然甩袖上前,昂首大喝道,“退下!”
不得不说,方?刻果然是过五关斩六将大理寺特颁的仵作,也是见过大场面?的,这?一喊一站颇有?气势,竟真将一众道士喝住了。
“你可知?我是什?么人?!竟敢如此?造次,好大的胆子!”方?刻一个眼神,靳若和伊塔心领神会护在了两侧,一个横眉冷目,一个蓝眸如冰,神似两尊凶神恶煞的门神。
玄明散人怔了一下,飞快将方?刻在白天的表现回忆了一遍,此?人桀骜,似对龙神观颇有?不满,更重要的是,县尉朱达常对此?人颇为偏袒,莫非,有?朱氏的后台?
正盘算着,忽听街口?处传来急促脚步声,朱达常率领一队不良人气喘吁吁赶了过来,见到玄明散人堵在方?氏医馆门口?,脸都白了,“观主且慢!擒拿盗贼,维护治安乃是县尉之责,怎能劳烦观主亲力亲为呢?!”朱达常赔笑道,“观主有?什?么想问的,朱某皆可代劳!”
玄明散人冷笑:“我怀疑今夜火烧龙神观的贼人就藏在此?间医馆之中!”
朱达常连连摆手:“绝无可能!”
“朱主簿为何?如此?酌定?”
“咳,”朱达常拉过玄明散人,放低声音,“实不相瞒,方?大夫曾与我有?恩,后来在东都犯了点小事儿,混不下去了,特来投奔我的。他的为人我最是清楚,虽是木讷了些,但?绝对是本本分分的老实人,绝不会与什?么贼人有?干系。”
“朱主簿此?话当真?”
“真的真的,绝对假不了!”朱达常从身后的少年手里接过一贯钱塞到玄明散人手里,“观主放心,朱某就算将整个诚县翻过来,也要将那?个闯入龙神观的贼人找出来,抽筋扒皮,挫骨扬灰!”
玄明散人收起钱,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朱达常松了口?气,他身后的少年也松了口?气,飞快退入人群,向方?刻打了个眼色。少年长得眉清目秀,只有?十三四岁年纪,正是木夏。
方?刻早已?汗流浃背,看到木夏带着朱达常前来救场,心道花一棠总算靠谱了一次,岂料就在此?时,玄明散人眸光一闪,猛地扬起拂尘高呼,“所有?弟子,立即将这?间医馆掘地三尺!”
道士们轰一下冲进了医馆,人数之多,速度之快,方?刻等人甚至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人流冲到了一边,靳若红了眼,正欲上前厮杀,被伊塔一把拽住。
“四郎有?办法。”伊塔说。
方?刻硬生生攥住了手里的毒药瓶,伊塔再晚说一瞬,他这?毒药就洒出去了。
玄明散人冷笑着瞥了眼朱达常,大摇大摆走进医馆。道士们犹如蝗虫过境一般,将医馆里所有?家具、摆设都掀翻了,朱达常面?色青白,硬着头皮跟在后面?,看着一众道士闯入后宅,踢开每间厢房的大门,胡乱翻找一气,到了最后一间房前,一踹,没踹开。
“观主,这?间屋子有?异常!”
“砸开!”
门板“砰”一声被破,众人一拥而入,然后,全傻了眼。
房内芬芳香气乱迷人眼,一个容貌瑰丽的少年裸|着半身坐在床上,长发如水洗过的黑色绸缎,披散在凝脂般的肌肤上,少年面?若桃花,黑白分明的眼瞳中,泪光流转,甚是惑人,下半身掩在被子里,露出修长的小腿和赤脚,显然被子里并没有?穿任何?衣物。被子的另一侧,则是另外一双赤足,脚趾小巧,显然是女子的脚。
少年吓坏了,忙用被子将少女双足盖住,整个人发起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