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的孩子!”
玄明散人微笑着,没说话,大野坊里正上前,翻了?翻手里的户籍轴册,低声道?,“此女名为秋三娘,是个?寡妇,一年前丈夫死了?,只有一个?儿子,乳名阿牛,家住大野坊洪道?街,连续三月的供奉都是三斤咸鱼。”
玄明散人点了?点头,“秋三娘,你心不诚啊。所以孩子得不到?龙神庇佑,方才生了?病。”
秋三娘的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眼泪汹涌流出,“观主明鉴,我、我这?几?个?月的确是拿不出别的东西?了?,下个?月一定好好献上供奉,求观主救救我的阿牛,救救我的阿牛啊啊啊啊!”
“我是大夫,”方刻站起身,“我能治。”
玄明散人依然笑着,淡然看着方刻。
“一个?外乡人,你懂个?屁?!”
“竟然对观主无礼,惹怒了?龙神,你担得起吗?”
“观主的符水包治百病,我们诚县不需要大夫!”
四?周的百姓一个?接一个?站起身,一双双冰冷又愤怒的眼睛,仿佛无数寒刀穿透了?方刻的胸膛。
“滚出诚县!”
“滚出去!”
“滚出去!”
“滚出去!”
方刻怔住了?,脚下一个?趔趄,退了?半步,一团温热坚定地抵住了?他的背心,是一只手。方刻闻到?了?满碧的味道?,是千净的味道?,也?是林随安的味道?。
“啊呀呀,误会啊误会!我家方大夫不会说话,让大家误会了?。”花一棠不知从哪里钻了?进来,抱拳笑道?,“方大夫的意思是,看这?位母亲家境贫寒,想?替这?孩子献上供奉,求观主赐下符水。”
说着,从怀里掏出四?贯钱,恭恭敬敬捧到?玄明散人面前,“还有一贯钱是我们的供奉,请观主笑纳。”
玄明散人挑眉,“哦?是这?样吗?”
“哎呦,瞧我这?不懂事儿的,我们是新来的,自然要多供奉些,方显诚心啊。”花一棠又掏出一贯钱,“还望观主莫要怪罪,务必请龙神多多庇佑我家啊!”
方刻只觉背后的手掌缓缓施礼,将他的身体压弯了?,身侧的林随安躬身抱拳,清冷的声音掷地有声,“请观主莫要怪罪。”
方刻闭了?闭眼,抱拳,“观主大度,莫要怪罪。”
朱达常忙上前打圆场,“外乡人不懂规矩,幸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观主何必与他们一般见识。”
玄明散人满意点了?点头,示意收起花一棠的五贯钱,提声道?,“玄清师弟,请符水。”
一名道?士应声退下,秋三娘泪流满面磕头致谢,众百姓露出了?欣慰又满足的笑意。
林随安和花一棠趁机将方刻拽到?了?人群里,松了?口气?。
不多时,那名叫玄清的道?士捧着托盘回来了?,托盘上是一个?袖珍的白瓷葫芦,两寸多高?,葫芦口以红蜡封着。
诚县百姓望着葫芦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敬和渴望。
秋三娘颤抖着将符水灌入阿牛口中,不消片刻,阿牛的全身发抖的症状停了?,玄明散人以拂尘在阿牛头顶绕了?两圈,阿牛满面潮红渐渐褪下,砸吧砸吧嘴巴,睁开眼睛,弱弱唤了?声“阿娘”。
秋三娘感激涕零,“太?好了?、太?好了?!阿牛活了?!阿牛活了?!多谢观主救命之恩!”
周围百姓一片欢呼。
林随安和花一棠对视,同时露出了?牙疼的表情。
方刻耷拉着眼皮,古井般的眼瞳定在阿牛的脸上,狠狠攥紧手指,指甲割破掌心,渗出血来。
方氏医馆, 酉正三刻。
靳若嘴里叼着点心,把刚画好的龙神观地图铺在桌面上,这是?他白天趁方刻吸引火力时?潜入龙神观探出来的?, 可惜时?间太短,只能粗略将各大小殿堂画出个大致方位, “龙神观有两所正殿, 龙神殿为前殿,承诚堂为后殿,这两处都无任何封锁和禁足之处,信徒可四处走动。”
“承诚堂东南侧有厢院,分别名为真院、平院和启院,应该是?道士们?的?住所,看着也没什么特别, 西南侧和东北侧分别建有五座小殿,临山的?这一座名为源济堂,”靳若指尖点了点地图,“我一路跟踪那个叫玄清的道士, 符水就是?从此殿取出来的?,门口守着四名道士,虽然穿着道袍, 但看身形步法,应该都是江湖人。”
林随安:“此殿是放置符水的仓库?”
靳若:“十有八九。”
林随安挠了挠脑门, 陷入沉思。
此去龙神观,发现了两个十分不妙的?现象:
第一,龙神观的?符水肯定有问题, 很有可能已经?对诚县百姓的?身体造成了损害。
第二,诚县百姓对于龙神和龙神观异常崇拜, 甚至已经?到?了被洗脑的?地步。
换句话说,诚县百姓的?身体和思想皆被龙神观所控制——
林随安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