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一筹。
很快,林随安见到了白汝仪,似乎比之前更瘦了,身体单薄得好?像一片纸,虚弱施了礼,便寻了个角落坐下,两眼无神盯着?桌上的茶盏,似乎随时随地都能睡过去?。
花一棠凑过来:“你?说白家是不是又催婚了?”
林随安:“往好?处想,或许他只是在熬夜苦读呢。”
张少卿:“说起来,不知四郎可曾听过一个关于?制举的笑话?”
花一棠:“张少卿说的莫非是——制举乃是为圣人选妃的笑话?”
凌芝颜:“哈?!”
张少卿挑眉:“原来四郎知道啊。”
花一棠施施然摇起扇子,“花某自然是当笑话听,”扇子顿了一下,“但有人可是当真了哦!”
凌芝颜倏然瞪大了眼睛,林随安顺着?看过去?,心中“哇哦”一声。
苏意?蕴飘了进来,他穿着?一身洁白如雪的长袍,身姿如云,发?黑如缎,头戴一根翠绿的玉簪,皮肤白皙得几乎透明,他的眉眼五官本就俊秀,今日看来尤为俊美,犹如一只展翅欲飞的白鹤,瞬时成?了全场的焦点。
“他是随州苏氏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张淮诧异,“怎么好?像变了个人?”
花一棠小扇子摇动?的频率甚是欢快,嗓子里甚至还笑出了声。
林随安恍然大悟:原来郝六家的丹药还有“美白拉皮生发?”的副作用啊。
小剧场
陈烦烦(竖耳朵):我好?像听到了什么生发?秘方????
卢侍郎家的宴会果然很无聊, 除了苏意蕴的出现让林随安稍稍精神了一小会儿,所有的流程都令人昏昏欲睡。
无聊的互相介绍恭维环节,满耳朵的“久仰久仰”、“有幸有幸”、“久违久违”, 入了坐,又是好几轮的敬酒, 毫无技术含量的行酒令, 期间穿插着形形色色的拍马屁,苏意蕴坐在卢侍郎身侧,高谈阔论,兴致盎然,张少卿和凌芝颜的位置沦为了重灾区,遭受连环奉承攻击,桌上的羊肉都变了属类, 散发出一股子马厩味儿。
林随安和花一棠的位置就在凌芝颜旁边,不幸深受波及,扬都花氏的名号吸引了好一波攻击,好在花一棠自小被吹捧惯了, 应对?自如,看起来比凌芝颜还如鱼得水。幸亏宴上都是参加本次制举的学子,没有学武的, 不识得林随安,最多来打个?招呼, 见林随安不善言辞,便十分识相不再攀谈。
林随安趁着敬酒环节正热烈,无人留意她, 忙寻了个?安静的角落待着,这才松了口气?。这种时候, 还真有些想念方刻,若是方兄,可能已经旁若无人睡起了大头觉。若是她也有这般说睡就睡的本事就好了。
林随安自然是睡不着的,闲极无聊四下乱瞄,发现还有一个?人也和她一样无聊。白?汝仪坐在下首位,也不从参加拍马屁,也不与人聊天,闷着头喝酒,前来攀谈的学子都被他以拒人以千里之外的礼仪劝退了。
白?汝仪不知?道喝了多少,脸蛋上生出了两团不正常的红晕,看起来就像南市卖的泥娃娃,脸刷白?,两坨红二?团,颇有些好笑。林随安瞧众星捧月的花一棠和凌芝颜大约没空,想了想,悠哉悠哉走到白?汝仪身边坐下,打了个?招呼,“白?十三郎,许久不见,瘦了啊。”
白?汝仪端着酒盏的手顿了一下,放下,行了个?礼,“林娘子,许久不见,听闻你与花兄协助大理?寺破了沉尸案,恭喜。”
“都是侥幸。”林随安打量着白?汝仪的表情,他的眼?神暗淡,瘦得颧骨都凸了出来,“白?十三郎这是有心事?”
白?汝仪苦笑了一下,“林娘子何必明?知?故问。”
“白?家家主还是执意让你去当宫妃?”
“家主来信说,我荒废人生,颓废度日,远不如随州苏十郎上进努力,妄为白?氏子孙。”
林随安:“……”
苏意蕴的确很努力,就是努力的方向似乎歪了。
“白?某不懂!我自幼苦读诗书十万卷,到底为了是什么??!难道不是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可如今,我又成?了什么??!成?了他们维持家族传承的种马,成?了维护他们家族富贵的棋子,成?了一个?可悲可叹的傀儡!如今我这般一个?废物,活着还有何意味,不如醉死在这酒中,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