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少都没念过什么书。那说话呀,真是说不到一起去。哪像秦太太,北平名牌大学的,学贯中西,谈吐不凡,和秦太太交往,就是让人舒服。”
朱太太可能是浙江人,说话时带了点浙江口音,和梁琇的爷爷说话有点相像。但梁琇生长在北平,能听出浙江口音,却不会说。
不过梁琇并没有跟朱太太透露那些过往,她不想因此暴露太多。
“看朱太太说的。”梁琇抿了一口咖啡,“朱太太快人快语,和朱太太交往,也让人觉得轻松又自然。”
朱太太眼睛笑得弯成了一条线,似是随意问道,“秦先生现在……还忙吧?”
“是,挺忙的。”梁琇微笑着点了点头。
朱太太啧啧称赞道,“秦家是上海的名门,现在这上海滩,谁还不知道秦家三少爷的威名?”
梁琇谦虚道:“他也就是个买卖人。”
“唉,买卖和买卖哪能一样?秦先生可不是一般的买卖人。我有个弟弟也是做生意的,哪怕能赶上秦先生的一根小指头,我们家也算烧了高香。”
梁琇猜到朱太太要干什么了,她把咖啡杯放下,暗暗揉了一下手,那些疤不经意间又痒了起来,她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话里有话的精明太太。
“秦太太,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朱太太也把杯子放下,清了一下嗓子低声道,“我弟弟……他现在呀,手里有一批货,不敢随便找别的航运公司往外出,问我有没有靠谱的,我这不一下子,嘿嘿,就想到了秦太太……和秦先生吗?”
“什么货?”
“这他没跟我说,只说是有那么一批货,一批硬货。”
“这个恐怕得多了解一下了,况且家里的生意我并不参与。”梁琇未置可否。
朱太太吸了口气,有那么点遗憾和失落。
“不过我可以回去跟我先生说一下。”
见梁琇并没有把话说死,朱太太这口气又喘了出来,高兴道,“哎呀,那可太好了,等我回去,跟他问一下到底是什么货。”
这时候,咖啡厅的背景音乐换了,旋律有点熟,梁琇记起来好像在秦定邦的办公室听过,她眼睛望向唱机的方向,忍不住多听了几耳。
“秦太太也喜欢听音乐?”朱太太敏锐地捕捉到梁琇对音乐的兴趣。
“是呢。这歌剧以前听过,有些印象。”
“秦太太喜欢歌剧?”
“算是喜欢吧。”
“唉呀,那今天可真是凑巧。”朱太太一拍巴掌,“我女儿啊,在震旦大学,他们有个剧社。今天下午正好在学校礼堂搞排练,排《霍夫曼的故事》,秦太太感不感兴趣?咱们一起过去看看?”
梁琇这下想起来了,这背景音乐就是《霍夫曼的故事》。她往窗外看了看,天色还挺早,当年她在燕大的时候,也是参加过演剧社的呢,去就去吧。于是便随朱太太一起,到了震旦大学。
礼堂的台上,学生们正热火朝天地忙活着,台下也有三三两两的人在看排练。她们两人并没声张,悄悄地找了靠前的位置坐了下来。
虽然是学生排练,但是震旦大学是上海的名牌大学,学生素养很高,所以排练起来一招一式非常像样子,唱得也很好听。
梁琇不禁回想起了自己的大学时光。恍若时钟倒拨,岁月重叠。
尤其这个《霍夫曼的故事》,她还在秦定邦的办公室听过,原版的是法文的,她听不懂,只对旋律有些印象。
现在回想起来,秦定邦当时是不是就对她有企图了?自己真傻,只以为他是在让她给讲什么音乐。
唉,真是傻透了。
幸亏台下暗,她起了红晕的脸别人看不见。她又望向台上,听导演的意思,学生们接下来唱的选段叫《木偶之歌》,是全剧一个重要的部分。这帮学生也是有才华,把一整部法语的歌剧都译成了汉语。
“秦太太快看,马上要唱歌了!”朱太太激动地晃了晃梁琇的胳膊,“演木偶的,是我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