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鱼:“诸君可还有事要奏?”
众人:“臣等无事可奏。”
秦鱼低头去看公子政,公子政倚靠在他的臂弯里,眼睛锃亮精神头十足的看着殿下众人,秦鱼用手指头都能猜的到,这孩子此时心中,肯定是如山路十八弯一般七绕八拐的,用自己的方式来审视着下面的所有人。
秦鱼轻笑,在他耳边道:“大王,你还有什么话要对群臣说的吗?”
公子政眨眨眼,抬头看着他的叔祖,茫茫然的一个问号:“啊?”
秦鱼给他使了个眼色,要他去看下面站着的群臣。
公子政顺着秦鱼的视线再次向下看去。
下面所有人的目光已经从叔祖身上移开,全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公子政此时准确的收发到了一个非常明确的信号:
他们,在等他发号施令。
公子政略有些紧张的动了动自己的小身体,肩膀上袍袖的重量给了他勇气,他高高抬起了下巴,大声开口道:“诸君有何要教寡人的吗?”
众臣:“大王英明。”
秦王政兴奋的小脸都通红了,回道:“既无有教寡人的,都散了吧。”
众臣:“诺。”
所有人都陆续退去,热闹了一整天的大郑宫主殿,终于,安静空荡了下来。
只留下王座上的两人。
秦鱼将脑袋埋在秦王政小小的肩膀上,身体一颤一颤的笑个不停。
秦王政不自在的扭了扭小身体,别扭道:“我,我说的不对吗?”
秦鱼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没,没有不对,嗯,其实,其实是,很好。”
“你说的很好。”
“很有大王的范儿。”
秦王政不满:“那你为何要发笑?你在笑话我。”
秦鱼又是一阵大笑。
良久,他才抹抹眼角笑出的眼泪,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交给王座背后的凭几上,仰头看着直通穹宇的殿顶,喃喃道:“我是太高兴了”
秦王政莫名觉着心里发酸难受,他趴伏在秦鱼的胸膛上,手指沾了一滴他下巴上滚落下来的泪水,送入舌尖尝了尝,又咸又苦。
秦王政小手抚摸着秦鱼变的粗糙许多的脸颊,承诺道:“叔祖放心,我一定不像别人那样对你,秦国,以后就是你的了。”
苍穹太远,触不可及,秦鱼闭眼叹道:“别瞎说,秦国是你的。”
天下也是你的。
秦王政坚持:“也是你的,我都知道的,他们都在争抢这个王座,就是在争秦国,谁争到了,谁就是秦国的主人。”
“哼,他们不知道,秦国早就已经有了主人,不是谁争到了王位,谁就能做主人的。”
顿了一下,又道:“他们说了不算。”
秦鱼:“哦?那你认为,谁说了算呢?”
秦王政努力思考,良久,还是道:“我不知道。”
秦鱼抚摸着他的发顶,跟他道:“那我告诉你,秦国,乃至这个天下认谁做主人,黎民说了算。”
秦王政:“我不懂。”
秦鱼:“你以后会懂的。”
秦王政雀跃道:“叔祖,你会教我的吧?”
秦鱼:“是,我会教你”!
衣裳
心里有事,即便身体在极度叫嚣着疲惫要休息,等秦鱼真的躺床上休息的时候,他反而睡不着了。
无奈,秦鱼起身,打算去喝杯酒自己消磨一会。
有守夜的宫侍上前询问:“君上?”
秦鱼道:“无事,睡不着,有什么酒,拿来我喝点。”
宫侍道:“有今年年底新晋上的红宝石和竹叶青,君上更喜哪种?”
红宝石是西域红葡萄酒的一个种类,下面依照不同的口感和葡萄的不同品种还分了不少的品类,很是丰富。
竹叶青就是传统的汾酒了。
秦鱼道:“就红宝石吧。”
宫侍去准备酒水。
屋里烧着地龙,暖烘烘的,秦鱼推开窗,有寒梅在绽放,雪花在飘舞。
万籁俱寂,院子里并不昏暗,相反,回廊和道路两旁都设了地灯,没有亮如白昼,也足够照明。
焦黄的灯火闪烁着雪花,在一派清冷中散发着虚假的热量,让注视它们的人心里也跟着发暖。
秦鱼半身倚坐在窗台上,伸手去接窗外的雪花,不知今夜的血是冰凌形状的,还是六角形状的?
可惜,他的手太暖了,雪花在落入他手心的瞬间,就自己融化了。
不等秦鱼再想其他法子去接雪花,宫侍带着酒来了。
秦鱼在宫侍们不赞同的眼神中不得不又披上了一层长毛大氅,道:“我不冷。”
一个宫侍道:“您眼下都青黑了,定是近日辛苦的很了,若是再受了风寒,奴婢等百死莫辞。”
秦鱼笑笑,喝了口酒,常温的。
秦鱼遗憾,其实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