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宫人一边用短树枝支起箩筐,一边絮絮叨叨的跟公子政和蒙恬、秦无厌、白药师、王孙谦他们说话:“公子鱼以前每次来大郑宫住的时候,闲来无事就喜欢在这些废弃的宫殿里四处溜达,寻找雀鸟最爱去的地方下陷阱,抓住它们,然后拿去和先昭王加餐。”
王孙谦道:“这个我知道,我听我君父说起过。”
老宫人看了眼王孙谦,笑道:“以前,每次国朝大祭的时候,诸宗室公子们都会齐聚大郑宫,等待祭礼,公子鱼人缘好,大家都喜欢和他一起玩,想来王孙的君父也曾和公子鱼一起捕捉过雀鸟,所以才知道。”
王孙谦笑笑,道:“您说的是。”
其实公子池说起这事的时候,很是愤愤不平,说公子鱼只爱和他年纪差不多以及年纪小的玩耍,对他们这些年长宗室,都爱搭不理的。
秦无厌学着老宫人的样子,笨手笨脚的支箩筐,但她支点选偏了,箩筐支的歪歪扭扭的,左摇右晃的就转着圈倒下了。
白药师看到了,支好自己的,来教她怎么样选支点,才能支的牢靠。
秦无厌恹恹道:“季父的本事怎么这么难学,就没一个好学的。”
她读书能读一页,忘三页,习武跑十步摔三个跟头,弹琴就更不行了,音律都分不清楚,现在,连设个陷阱,抓一只鸟她都做不好,这也太打击人了。
白药师安慰她道:“你年纪还小呢,手脚不稳,等你再长大些就好了。”
秦无厌撅着嘴嘟囔:“刚才老翁都说了,季父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带着宗室子们
来抓这鸟来加餐了。”
说到加餐,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有些委屈道:“我已经快三天没吃到肉肉了。”这两天,她跟小伙伴们在一起,不仅日常少了许多宫人伺候,还要躲藏宫中那些带刀的宫卫,每日只能粟米裹腹,很是难过。
白药师:
蒙恬在旁道:“公子缯叛乱维持不了多久的,等大王平息了叛乱,咱们就可以不用躲藏了。”
一开始宫中乱起来的时候,居然有兵卫和宫人来抓他们这些小孩,还是平日里跟在他们身边的护卫和宫人们拼死抵抗,他们这几l个小孩才逃脱出来,暂时在这些废弃的宫室里面躲藏。
秦无厌蔚蓝色的眼睛瞪的大大的,问道:“甜甜,大王真的能平息叛乱吗?”
蒙恬张张嘴,到底没说出话来。
公子政冷冷哼了一声,臭着脸支好自己的箩筐,回到干枯的草丛里藏好,等待雀鸟落入撒了粟米的陷阱里。
蒙恬、白药师和王孙谦相互对视一眼,拉着秦无厌去和公子政挤在一起躲起来。
秦无厌对公子政哼她很不忿,她特地挤到公子政身边,对着他重重的“哼”了一声,表示不仅他会哼,她也会。
蒙恬、白药师、王孙谦:
公子政咬牙切齿:“秦无厌,你踩到我的脚了。”
秦无厌低头一看,自己绣着花朵的精致小皮靴正正好踩在一只做工相同的皮靴上。
秦无厌若无其事的抬起头,道:“哦,是吗?我没感觉到耶。”说罢,还碾了碾小脚,让自己踩的更重一些。
公子政脸更黑了。
疼倒是不疼,这小丫头轻的很,踩在他脚上只有一点重量,但是,就是好气哦。
公子政正想给这刁蛮的小丫头一个教训,就听蒙恬悄声道:“嘘,雀鸟来了。”
公子政抬头去看,果然,从远处呼啦啦啦的飞来一大群的雀鸟,正好落在他们设陷阱的箩筐周围,开始啄食粟米。
公子政见有只雀鸟已经进入箩筐笼罩的范围之内了,就要拉动系在支撑箩筐的树枝上的绳索,结果他还未用力,自己的手就被一只小手给按住了。
是秦无厌。
等待捕捉猎
物的秦无厌丝毫没有方才的稚气和憨蛮,她一般情况下都是如清澈如雨后洗过的天空般蓝色的眼睛慢慢变的幽深,静静盯着前面空地上四处啄食的雀鸟们。
突然,秦无厌喝道:“收。”然后拉动自己和公子政的绳索。
蒙恬、白药师和王孙谦也反射性的听令,慢半拍的拉动了自己手中的绳索。
箩筐罩下,将大半的雀鸟都罩在了箩筐下。
在箩筐范围之外的雀鸟受惊呼啦啦的展翅飞走,秦无厌欢呼一声扑到自己的箩筐上,因为她的箩筐罩住的鸟雀太多,在里面扑棱用力翅膀,几l乎要将她的箩筐给撞的飞起来。
箩筐要是被撞飞,里面被罩住的鸟雀就要趁机飞走了。
她在压住自己的箩筐同时,还抽空给其他人的箩筐一巴掌,好让这些箩筐能稳稳的扣在地上,不让里面的鸟雀逃出来。
秦无厌仰着明媚的小脸,兴高采烈问道:“今天是不是可以吃肉肉了,是不是?是不是?”
王孙谦佩服道:“你抓的最多,都给你吃。”
雀鸟肉少,可真不够他们所有人吃的。
秦无厌欢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