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啊这
让他这个大王很难做啊。
谁都知道这背后一定会有秦国的宗室在捣鬼,秦王自己也知道,但是,王稽的事,铁证如山也是真的,毕竟,你王稽要真的是冤枉的,大半夜的你不在自家床榻上搂着美人睡觉,你跑去长城边上去见匈奴做什么?
秦王看着趴伏在地上请罪的范雎,心里为难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秦王自己是有心赦免范雎的连坐之罪的,在秦国,你举荐的人才犯了大罪,那是要受连坐,同罪论处的,郑安平之事,他已经赦免过范雎一次了,这次王稽又出了事,如果再赦免的话,未免有些让人说不过去。
不过,寡人乃是秦国的王,要做何事,要下什么样的命令,谁也不能置喙,范雎是他用的顺手的相国,而且,这么多年来,助他驱逐四贵,掌握权柄,攻打三晋,结交齐国和楚国,让秦国更加强大,他这样的功劳,不是一个郑安平和王稽就可以连坐的。
而且,他更担心,如果他将范雎贬做庶人,那帮子已经红了眼的宗室们,会趁机将范雎给撕了,就像当年宗室将商君给分食了一般。
所以,为了范雎自身安全着想,他不仅不能怪罪范雎,还得给他更多的荣宠,这样宗室才会投鼠忌器,不敢将范雎怎么样。
秦王再次下令,国中上下,有胆敢议论王稽之事者,斩!
宗室们纷纷露出吃shi了的表情,朝臣们也互相对视打眼色,对范相的权势又有了新的认知高度。
公孙双乍着手不住在地上焦躁的走来走去,地上有粉碎的瓷器和大片的潮湿,湿地上有散开的飘着清香的青色茶叶,很明显是公孙双刚才砸了一个正泡着香茶的茶杯。
公孙双气的眼睛通红:“妄议!妄议!胆敢妄议者,斩!!”
“先生,就这样,就这样都没能撼动那老匹夫分毫,这可如何是好?!”
相比于暴躁如雷的公孙双,就蔡泽要淡定多了。
他饮了一口安平君让人从洞庭送来的香茶,劝慰道:“这算什么,范相与国有功,大王是个长情之人,区区小人,怎能伤的到他呢?咱们越攻讦他,大王越护着他。”
公孙双怒道:“长情?他哪里长情了?我没看出来!”
蔡泽叹道:“我说句你们不爱听的话,你们这样为了安平君大动干戈,安平君未必会喜欢。”
公孙双倏地站住,眼神不善的盯着蔡泽:“先生什么意思?”
蔡泽笑道:“安平君乃是真正的君子,如果是他,他肯定不会同意你们这样对待王稽和范相的。”
蔡泽真的给这帮子宗室的胆大包天给吓了一跳,栽赃啊,还是栽赃卖国罪这样夷三族的大罪,王稽跑了也就罢了,他跑到其他国家,秦王就算发布通杀令,杀不了他也是枉然,现在王稽不仅被拿个正着,还当场就斩杀了,这样,他的三族,可就跑不了了。
这是为了一个范雎,连王稽的三族都给搭进去了,这这,也太狠了些。
公孙双仍旧盯着蔡泽不说话,那凶狠的表情,看的蔡泽心里直突突。
不过,他还是道:“我已经有法子劝范相了,不过,要他主动从秦王身边离开,我得先从宗室这边给他要个保证,否则,他失去权势的那一天,就是他的死期。大王明白,范相自己也明白,如果不能给他活命的机会,任咱们用尽方法,恐怕也不会动其心智分毫。”
公孙双皱眉:“先生是想要宗室放过范雎?”
范泽:“是。”
公孙双转了转眼珠,道:
“可以。”
蔡泽看出了他的小心思,如果范雎最后被宗室给撕了,公孙双完全可以说,他只是代表了自己不去动范雎,可没本事让其他宗室不去找范雎泄愤。
蔡泽将小鱼印信拿出来,笑道:“我将会以此印信作为交换,请范相退一步,我相,范相拿着这个印信,应该能保住自己和家人的性命吧?”
公孙双脸黑了,咬牙道:“先生请自重,这可是安平君亲自交给您的,有了它,先生在秦国,可畅通无阻矣。”
蔡泽抚摸着小鱼吊坠,吁叹道:“在下行走天下,所见到的都是白眼与冷漠,第一次在安平君那里得到了礼遇,这印信,即便没有此等威力,在下也会爱若至宝的。但如果,此等宝物能保人性命,能让安平君不心生愧疚,我认为,将他送给范相,那也是值得的。”
公孙双:
公孙双无奈叹息,他了解安平君,别看安平君远走洞庭,但实际上,他并不怨恨范雎,意难平的只有他们宗室自己罢了。
如果范雎真的让他们明里暗里的给搞死了,说不定,安平君真的会心生愧疚。
不值得。
因为范雎一个人,让安平君与他们宗室心生嫌隙,一点都不值得。
公孙双叹道:“既如此,我也会知会大家伙,要他们收敛些。”
蔡泽起身拜倒:“多谢体谅。”
公孙双转身不去看他,只道:“如果你为相,将会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