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他下床时见自己的里衣被换过,就知道沈君迁看到了后背的伤,所以才没让他也出去:“是。”
“孙大夫说伤了底子。”
沈空青把里衣放在一旁,回头看着沈君迁:“别担心,军医说好好养着就没事了。”他的表情是高热退后的苍白,明明是病去如抽丝,看着就病态的人,却因为眼神坚定成功把沈君迁唬住。
沈君迁叹口气:“你爹可知晓?”
沈空青笑了笑,道:“你不是会告诉他?”
说到这沈君迁就来气:“这么大的事是能瞒着的?”
“只是不想你们跟着担心。”沈空青过来倒水喝:“只要以后你别让我干活,我保证能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
沈君迁没好气道:“以后就做你的大少爷,再也不喊你下地了。”
沈空青惊讶:“真的?”不是他不信,而是老爷子有前科。
沈君迁却是一拂衣袖,走了。
等房间只剩沈空青一人后,他才在凳子上坐下,看着自己稀里糊涂时握了叶天冬的手。
他甚至还记得那触感,手指是软的,唯有掌心的地方因劳作而生了茧子。
硬硬的一小块
沈空青也不知自己为何什么都没记住,偏偏把这事记得那么清楚。
但他知道自己在沉沦,他应该在知晓叶天冬和沈川柏的事情后远离对方,可却没能控制自己反而一直在靠近,弄得发热时都以为自己梦见了他才造成今天这种局面,沈空青知道不能再这么下去
他撑着额头,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己。
本来一个风寒,又正值青年,休息个一夜也就恢复了。
三服药下去,第二日怎么也能生龙活虎。
偏偏沈空青不是,他伤了底子,任何一个病痛在他身上都会被放大。
高热褪去后是烦人的头昏脑涨,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两天,直到第三日他才稍稍感觉好些。
而这两日叶天冬过来找他,沈空青都选择避而不见。
是明显到连沈泽兰都能发觉不对的程度。
二十一这日一早,不死心的叶天冬又过来找人,家里只有沈泽兰和沈空青在,听见叶天冬的声音,坐在廊下的沈空青立马起身进厨房。
沈泽兰一头雾水,她实在搞不懂为何大哥避冬哥儿如洪水。
她放下在扫地的扫帚,前去开门。
门一开,叶天冬的视线便往里望,依旧没看见人,他抿了抿唇,低声问:“青哥还是不肯见我?”
沈泽兰往厨房看了一眼:“大哥身子好多了,也能吃得下东西,今早吃了一大碗面。”
叶天冬给的理由是他担心沈空青的病情,沈泽兰就没多想。
小姑娘还以为是沈空青知道叶天冬进了他的房间在避嫌呢。
“我知道了。”叶天冬道:“我的斗笠在青哥那,你让他拿来给我。”
沈泽兰点点头,她去厨房传话。
“”沈空青真是被他的傻妹妹打败了,这般直接就来厨房,冬哥儿不就知道他在这了?他无奈道:“在我房门口挂着,你去拿给他。”
“哦。”沈泽兰又去他那边,果然看见墙上挂着一顶斗笠,便取了下来交给叶天冬。
叶天冬知道沈空青是避而不见,以为他是介意那天的事,心里委屈极了,拿了斗笠想走,沈泽兰问他:“你去哪儿?”
叶天冬回过头道:“我和芩儿要去镇上。”
“啊?可是有野猪”这事是前日早上村长在村里敲锣打鼓提醒村民时他们才知道的。
去镇上那条路是穿着山林而过,附近常有野物出没。
其中最危险的便是野猪。
有时候遇上灾情,野猪还会下山跟村民抢夺地里的粮食。
只是这回也不知因何野猪下山还在那一带活动。
村长得知这事后,赶早就拎着铜锣穿街走巷的喊,让村民暂时先不要去镇上,倘若非去不可一定要结伴而行,不可单独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