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好端端问起这事了?”沈云华夹了一筷子腌萝卜条到碗里,问他。
沈空青便把官府下发了五十亩荒地的事说了说。
沈云华听后道:“可是凑巧,这几日得下地种花生豆子,怕得过几日才能去帮忙。”
“荒地的事不着急,你们也不用担心,紧着家里的活做完先,别耽误了。”
沈云华知他是有请人的打算,毕竟五十亩地,靠他们这几双手得忙到猴年马月去,见侄儿有计划,他便也不担心了。
过了清明节,村里就得忙着下种。
该种花生种花生,该种豆子种豆子。
而清明至谷雨这段时间,也是种莲藕、芡实和苇的时候。
这三样东西村里都有人种植。
将来采莲子、挖莲藕,剥芡实、将芦苇编成帘子,用来盖屋顶、铺床或者当门帘,那都是村里的盛事。
就连沈家都凑了这热闹。
初十和十一这两日,沈云华没有去外面卖货,而是留在家里帮忙种花生豆子。
沈空青依旧没有下地,但他负责了家里的一日三餐和其它杂事。
做饭、浇菜、喂鸡鸭,清扫庭院和鸡舍。
当然这些也不是家里人逼着他做的,是他自己不好意思,主动分了过去。
不过他的主动也就到这了。
毕竟他可是连开荒这种大事说不掺和就不掺和的人。
杜远志花了一天时间,找了二十个家里有工具、勤恳老实的同村,在十一这日正式开工。
正巧赶上村里下种,村里肉眼可见地忙碌起来,杜远志要找人,却不是要找偷奸耍滑的,又还得自带工具,把整个南山村跑遍了才凑齐这二十人。
荒地开工两日后,正是十三。
这日一早,沈空青还在睡着,就听见敲门的声音。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房间都还是昏暗的,只有丝丝光亮。
正想赖着不起,门又被敲了三下,沈君迁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门外传进:“大孙子快起来,有事吩咐你做。”
沈空青只能坐起来,扒拉了下睡乱的发髻,半眯着眼去开门。
一开门,好家伙,天色才刚破晓:“作甚?”
沈君迁见他醒了,忙道:“快起来洗漱,跟我下地去。”
“下地?我不去。”沈空青赶紧往回溜。
沈君迁一时没拉住他,又被他跑回了屋里,只能跟着进去,一边走一边说:“藕芽发好了,得抓紧时间种了。”
沈空青一溜烟跑回床上,拿夹被裹住自己:“家里何时还种藕了?”
“我买了三亩地,打算种了卖钱给你的。”地是年初那会买的,他见这两年村里种藕的发了家,正巧仗打胜利了,大孙子得以回家,想着给他置办些东西,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地好,便用自己的私房买了三亩地改成水田,问了别人种藕的法子,学人家种藕。
沈空青一听,愣住了:“给我的?”
“那可不,虽说家里的地现下都挂在小榆名下,可实际上大都分给了你二叔,你爹本身就没几亩地,到时候和小榆分,你能分几亩?”
“可是”沈空青被他明显的偏爱弄得是感动又无奈,他抓了抓自己的脸,说道:“我有钱。”
沈君迁见他不买账,吹胡子瞪眼:“你能有几个钱?你要真有钱,便是日日跟我去村头下棋我都不说你。”
“这可是你说的啊。”沈空青把被子一掀,光着脚就往衣柜那边去,打开衣柜翻了翻,抓出一叠银票又走回来交到沈君迁手里:“够不够?”
屋里没有点灯,破晓的阳光也没照进来,视线并不清晰,沈君迁虽然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可也确实看不清楚,得举到面前,一张一张摊开看,好家伙,加起来有二百两:“你哪来这么多钱?”
沈空青腰板笔直:“我就是一辈子跟你去村口下棋都饿不死。”
他说着就要躺回去,却被沈君迁一把拉住:“起来,先把莲藕种了。”
沈空青呆了:“你老人家怎出尔反尔?”
“反正我老,不要脸都行,你赶紧起来,老二一家都去种豆子了,就我跟你有空,咱两先去种一些,等过两日他们忙完了再过来帮忙。”沈君迁把夹被往床里面推,还把鞋子给他摆好,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
沈空青崩溃了:“你去请人,请人成不成?”
沈君迁听了后,拍他的手臂:“有几个臭钱就摆老爷架子,你是不是欠收拾?”
沈空青欲哭无泪:“明明就是你说话不算话。”说是这么说,还是乖乖起床了。
沈君迁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笑了笑,看着手里的银票嘀咕道:“这孩子,这么多钱就随随便便收着。”趁着沈空青洗漱的时候,回去自己屋里,翻出一个陈旧的匣子,他拿在手上,重之又重的抚了抚带着刮痕的箱面,返回沈空青屋里,把那二百两银票装进去,再重新放回衣柜里。
这个时辰家里人正准备早食,一会吃了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