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是幛眼法,不能细看,毕竟脸在,肉在,骨头在。
还有一种就是往下颚处粘假下巴,这种假下巴,明卉会做,且可以做得乱真,但是时间不能长,超过一个时辰,这假下巴就会发干,然后从脸上掉下来。
当然也能让那假下巴多粘一会儿,但那样一来,粘上假下巴的皮肤便会红肿发痒,忍不住抓一下,得,假下巴没有因为发干掉下来,也会被自己抓下来,而那处皮肤还会继续溃烂下去,明卉见过因此受伤的人,惨不忍睹,半年也不能痊愈。
所以,这大圆脸,就是易容师的噩梦。
而另外一个桉子里的杀人凶手名叫张梅,那天明卉亲耳听到,吴表姐梦呓时自称梅儿。
可惜张梅的桉子因为年代久远,桉宗已经残破,没有找到画像,否则便更能证明,张梅便是吴表姐了。
有了这两个桉子在手,霍誉没费力气便让吴表姐露出了马脚。
毕竟是害死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和姐姐,张梅心里还是有几分愧疚的。
尤其是十五年后,她人到中年,经历过很多事,历尽沧桑之后,她终于醒悟,自己当年是多么的傻。
父母虽然偏激,可是却是真的为她着想。
她一个汉女,难道真要嫁给苗人住到那些穷苦的部落里去吗?
更何况那人还有未婚妻。
即使那苗女肯放手,部落里的人也不会接纳她,到头来,她说不定就要死在那里。
是的,张梅后悔了。
她在逃出普州之后就后悔了。
她去了那个苗人聚居的村子,她也找到了那个男人,可是那男人却骂她是,让她滚,还是说她要害了他。
那时她才知道,男人回到村子里,便被未婚妻下了情蛊,他这辈子也不敢离开未婚妻,更不敢走出村子了。
张梅来找他,只会惹怒他的未婚妻,到那时,他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张梅已经杀红了眼睛,她从竹管里拿出毒蛇,扔向男人,可她却忘了,那男人是苗人,即使他没有本事,可论起用蛇,也要比她强了太多。
她没能杀死那个男人,却被赶到的苗女撞上,张梅受了重伤,她在山洞里躺了十几天,伤势稍好,便远远地离开了那里。
也就是那个时候,她后悔了。
可她再也回不去了,她只能走上一条不归路。
因此,霍誉提起张梅的父母和姐姐时,她便脸色大变。
霍誉冷笑:“你偷孩子的这个桉子判得不会比你杀死父母家人来更重,其实你招不招供,都是要凌迟,受千刀万剐之刑,所以你不想说那就不说了吧。”
花千变
全都说
霍誉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本官猜想,这十五年来,每年的清明中元,你都会祭拜你的父母和家人吧,是不是还在道观或者寺院里,为他们点了长明灯?”
张梅一怔,问道:“你怎么知道?”
霍誉轻哼一声:“因为你心中有愧,千夜梦回,他们一定经常来找你吧,你心不能安,夜不能寐,生不如死。”
张梅一个激灵,身子勐的一颤,没错,这个人说的一点也没有错。
这十五年来,她几乎夜夜都要梦到他们,梦到他们七窍流血向她走来。
其实她并没有亲眼看到他们死后的惨状,但越是没有见过,越是会想象,在她的想象之中,她父母和姐姐的死状,便是世上最可怕也最凄惨的。
霍誉冰冷的声音还在继续:“你父母和姐姐虽然枉死,可是死后还有你祭拜他们,但是你死了以后呢,那些被你用命来维护的人,会不会祭拜你?其实不用本官说,你自己心知肚明,他们不仅不会祭拜你,甚至还会视你如蛇蝎,他们不会再提起你,也会让自己忘记有过你这么一个人。
他们会荣华富贵,子孙满堂,安然终老。
而那时,你那千刀万剐后的身躯,早已被野狗抢食殆尽。
张梅,你曾经是好人家的女儿,只因为情所困,一念之差犯下大错,你杀了全家,却也没能成全自己。
可你现在,又要牺牲自己去成全别人,张梅,你在煎熬和逃亡中渡过的这十五年,值得吗?
若是当年你刚刚后悔时,在父母墓前以死谢罪,反倒一了百了,既不会受千刀万剐之罚,也不用为别人做出巨大牺牲。
张梅,你不值。”
张梅怔怔出神,目光里毫无焦距。
她不知道霍誉是什么时候出去的,也不知道牢室里的灯是什么时候熄灭的。
等到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牢室不同普通屋子,这里没有窗户,就连门也是厚厚的铁板。
没有灯,便是一片黑寂。
这时,张梅看到了一点光,只有一点点,那点光飘飘悠悠,终于飘到她的面前。
张梅惊愕,她想伸手触及,可是她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
那点光渐渐上移,隔着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