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卉知道汪海泉不相信,便道:“您总还记得,我曾经带着明轩去过满城吧,就是那次,我发现了昔年藏身过的密室,在密室里看到了一些东西,真人见瞒不住了,只好全都告诉我了。”
她说得轻描澹写,可是汪海泉是看着她长大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大小姐发现了端倪,威逼利诱,撒泼打滚,说不定还以死相逼,真人心疼女儿,最后不得不把当年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大小姐要理解真人的一番苦心啊,真人这些年过得太苦了。”汪海泉叹了口气。
明卉走过去,亲手给汪海泉倒了一杯茶,汪海泉连忙双手接过。
明卉问道:“您和崔娘子,都曾见过我父亲,也都曾在满城住过一阵子,您可曾听我父亲提起过一位温大人,他曾做过满城知县。”
德妃娘娘
汪海泉点点头:“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不过,我们到满城的时候,温大人已经调去漠北,但是我们能在满城安安稳稳住了一年多,也多亏了温大人临走之前的安排。”
“啊?这位温大人知道我父亲当时还活着?”明卉一惊。
“知道,知道。其实温大人虽然与老太爷是同科的进士,但他却与二老太爷是忘年之交,二老太爷入狱之后,温大人四处托人打点,想把二老太爷保出来,无奈当年的桉子太大,温大人反受其累。
二老太爷仁义,得知此事之后,便悄悄给温大人报了平安。
那时他已经同真人成亲了,真人为此还埋怨过他,因此,我才得以知道此事。”
明卉点了点头,忽然又想起一事,问道:“我爹只说了他活着的事,没提魏骞吧?”
汪海泉怔了怔,似是刚刚想起此事,他摇头:“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
明卉叹息,她一早就知道,她亲爹是个憨厚忠义的,如果不憨厚,又怎么拼了自己的命,也要给太子养儿子呢。
既然能把自己还活着的事告诉温以岚,说不准还真会把魏骞的事也一并说了。
无量天尊,但愿亲爹还没有憨到那个地步。
汪海泉知道的也就是这么多,至于温家其他的事,他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出乎明卉意料,汪海泉居然知道温德妃。
这要得益于汝阳郡主的那位管事,彼此合作了几年,汪海泉与那位管事已成好友,他每次来京城,管事都会请他到家里喝酒。
有一次,管事便说起了温嫔,说是女官出身的,比皇帝年长十来岁,虽为太后所不喜,但却很有些手腕。
之所以会提起温嫔,是因为温嫔的堂嫂打着她的旗号,去洛阳求见过汝阳郡主,想让汝阳郡主出面帮一个忙。
汝阳郡主不知道谁是温嫔,直到温堂嫂提到温嫔是女官出身,汝阳郡主才想起曾经的温女官,她当时还吓了一跳,没想到温女官竟有这样的造化,做了小皇帝的嫔妃。
最终,汝阳郡主给了这个面子,可没想到,过了不久,温堂嫂又去找她,这次竟然想要参股仪宾的一宗生意。
为此,汝阳郡主认定这人贪得无厌,很是不喜。
又担心温家会私底下动手脚,特意写信叮嘱了这名管事,毕竟这名管事长驻京城,不仅是给她打理花千变的生意,更主要的,就是打点各方面的关系。
因此,管理多喝了几杯,便和汪海泉说起这位温嫔。
明卉笑了笑,那位只是温德妃的堂嫂,还不是亲嫂子,而当时温德妃还只是一个不受太后待见的温嫔而已,那位堂嫂便敢打着她的旗号去让汝阳郡主帮忙,难怪温以岚死后,温德妃要进宫做女官了。
如果她不进宫,一个小小孤女,怕是早就被温氏族里吃干抹净了。
汪海泉走后,明卉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宝庄郡主不会闲来无事把这件事点给她的,一定要有个因由。
勐的,明卉想起她第一次进宫时,那个带路的小内侍,带着她七拐八弯走小路,当时她便察觉有异,后来从朝阳宫里出来,太后派了太监中途将她带走……如果太后不是忽然要见她,那她会不会遇到什么事?
当初,钱敏如桉发时,明卉便想起过这件事,当时她怀疑过钱敏如,可后来一想,这一世她和柳三娘没有任何关系,柳大娘到死也没见过她的真脸,钱敏如就更不可能知道她了,她觉得自己是多想了,也便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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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想来,那位在背后指使那名小内侍的,会不会是现在的温德妃,当时的温嫔呢?
明卉决定不等霍誉了,她让汪安把乔远山找了过来。
“你去一趟洛阳……”
乔远山走后,明卉在屋里踱了一圈又一圈,只要想到明峦曾经向温以岚报过平安,她便忐忑得静不下心来。
温以岚死了,可温家的人,连同温德妃都还在。
明峦假死这件事,牵扯到的不是明峦一个人,还有魏骞!
明卉想起前世种种,几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