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是霍誉,如果是前世她的客人,她是不会实打实地说出实情的。
人家会认为是被污辱了,明知道这是真的,也不会承认,还会说她胡说八道,说不定还要退钱。
明卉让霍誉坐下,她一五一十,把这次在顺德府和尧山听到和遇到的事,完完整整说了一遍。
霍誉听得很认真,当明卉说到朱氏私奔时,霍誉的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这副定力,明卉很佩服。
明卉一口气讲完,霍誉深吸口气,说道:“掌柜太太看到的人,不是我娘,应是冯幽草。”
明卉其实也是这样认为的,那一年,冯晚晴要备嫁,要出嫁,还要和离,后来还有了身孕,哪有时间跑去尧山。
“莫非从那时开始,冯幽草就冒充婆婆了?”明卉有些愤慨,什么人啊,当年你不要亲爹,选择和娘一起私奔,长大以后这是回来找爹了?找爹就找吧,你提什么跟着你爹住在这里,你怎么不说你娘了?
“你准备怎么做?”明卉拍拍脑袋,“我倒是忘记问你了,这几天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冯幽草有没有露出马脚?”
真好,那个人终于有名字了,至少她和霍誉说起时,不用再称呼她为婆婆了。
霍誉伸出手,把明卉揽进怀里,明卉也不知道,面对一张并不很好看的男人脸,霍誉怎么也能下得去手,可是分别了快十天,她还真有些想念这个怀抱了。
“冯幽草还是老样子,不出门,我说陪她出去逛一逛,她也婉拒了,每天就是在屋里做针线,给我做了一双鞋,还给你做了一双,这两天又在绣荷包,看那颜色和花样,应是做给你的。”
明卉咧咧嘴,这个假婆婆还真是煞费苦心。
“杨婆子出去过三次,其中两次是去买针线,赶车的是苏长龄的长随福星。他们去了三家绣坊,分别的林记、赵记和刘记,这三家绣坊全都查过,没有查出问题,但是林记的东家太太以前是宫里针工局的宫女,到了年纪放出来的,赵记是户部周侍郎二儿媳的嫁妆,刘记的东家则是昌平刘家,刘家在昌平也开了一家绣坊。
另一次则是去绸缎庄,去的是苏州街,总共去了四家绸缎庄,在第四家买的,这四家绸缎庄的东家全部都是苏州一带的,我已经让人去查了,估计这一两天就能查清楚。
与冯幽草相反,杨婆子倒是爱说话,经常和服侍她们的两个丫头聊天,说的都是她小时候在乡下的事,不过,她打听过你的事,也就是你在道观里长大会不会仙法,对了,有一次她想去后罩,被梁妈妈给拦下了。”
梁妈妈是明家的陪房,后罩房有明卉的工坊,明卉临走时让梁妈妈负责守工坊,梁妈妈能让杨婆子进去才怪。
霍誉笑着说道:“你在后罩房里藏了什么好东西,梁妈妈像看管宝贝似的,都不让我进去。”
“就是香料什么的。”明卉说道。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工坊,而是冯幽草。
明卉叹息:“霍保住,你说冯幽草为何要来冒充婆婆?”
霍誉说道:“暂时还不知道,但是我认为她也只是一颗棋子而已。”
明卉不准备跟着霍誉回老书院街,霍誉也不想让她回去,既然说了她是去陪着侄女,那就是一直陪着好了。
霍誉临走的时候,避开了明卉的那张假脸,在她的发顶亲了亲。
次日,明卉睡了一个懒觉,一觉醒来,这几天的疲惫一扫而光。
正在洗漱,朵朵便跑了进来:“闻公子来了!”
明卉一怔,闻昌来找她,应是霍誉那边有了新消息吧。
果然,闻昌一坐下,便说道:“那日去林记绣坊的,有个同样来买绣线的小丫鬟,她和杨婆子说过话,那小丫鬟是男人假扮的。”
赛昭君
明卉吃了一惊,男人?男扮女装?
“详细说说。”明卉在闻昌对面坐下来,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
原来,因为林记绣坊的东家是从宫里出来的,所以霍誉在调查的时候,把林记绣坊排在第一位。
刚开始的确没有查出什么,突破口却是在这几天扮做车夫的福星身上。
那日小丫鬟先杨妈妈走出林记绣坊,她出来之后,又过了一会儿,杨妈妈才出来,还向福星抱怨,说这家的绣线比其他地方都要贵。
福星是苏家的家生子,是苏家在众多家生子里面精挑细选,跟着苏长龄去飞鱼卫的人。
他能令苏家长辈放心,除了忠心,自是还有些本事。
他看到了那个小丫鬟,并且记住了小丫鬟的相貌。
这几天杨婆婆没有出门,用不到马车,福星便又把杨婆子去过的地方走了一遍。
昨天,他在苏州街又看到了那个小丫鬟。
身为丫鬟,经常出门给主子买东西,这也说得过去,若不是正在调查杨婆子,福星也不会在意。
而小丫鬟在苏州街去的地方,正是那日杨婆子去过的一家绸缎庄,这便有些巧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