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三忙道:“我我我,我娘,我娘说,说那杨,杨婆子,杨婆子不让她和人说。”
霍公子又问:“杨婆子以前在你姥姥家租过房住,只有她一个人吗?她什么时候搬走的?”
“那我,那我说不知道了,我娘,我娘没说。”杨三说完,便眼巴巴看着霍公子,给钱,五十文呢。
霍公子拿过一只钱袋子,从里面数出五十文来,却没有交给杨三,而是问道:“你姥姥家姓什么?”
“姓张,就是鱼塘边上,鱼塘边上老张家,镇上人都,都,都知道。”杨三说道。
三位热心人
打发走了杨三,只用了半炷香的功夫,霍公子便迎来了第二位提供线索的热心人。
这位是常在鱼塘钓鱼的老孙头,他说鱼塘旁边住着一对主仆,他是正经人,不会偷看女子,但那对主仆中的婆子却没事找事,说他盯着自己瞧,还说他臭不要脸,为此,他和那婆子吵过一次,那婆子黄黑面皮,褶子深的能夹死蚊子。
霍公子谢过,给了老孙头五十文。
老孙头前脚刚走,又来了一位胖大婶。
胖大婶说她家是开杂货铺的,前就有一个杨婆子常来买东西,那杨婆子租的老张家的房子,一来二去,也就混熟了,偶尔还会赊帐,可一个月前,那杨婆子忽然就不来了,刚巧老张婆子过来,胖大婶这才知道,原来杨婆子主仆搬走了。
为此,胖大婶气得不成,那杨婆子还欠着三十多文钱没给呢。
好在没过几天,杨婆子又来了,这次是专程来给她送钱的。
看到杨婆子讲信用,胖大婶先前的气也就全消了,又和杨婆子拉起了家常,一问才知,杨婆子主仆搬去了城外刘家大院。
霍公子连声道谢,给了胖大婶五十文。
胖大婶走后,霍公子等了足足半个时辰,也没见有第四人登门。
这时,汪安和乔远山也从外面回来,霍公子便让他们去打听打听这个刘家大院。
两人出去,只用了一盏茶的时间就回来了,连客栈都没出,从小二嘴里便打听出来了。
刘家大院就是刘员外家的老宅,刘员外十几年前去世了,他死时儿子只有五岁,家里没有能支撑门户之人,没过两年,家财就被亲戚们占去大半,他的遗霜索性变卖了余下的产业,带着一双儿女搬去了城外的老宅子,或许是刘太太手头拮据,据说把大半个宅子都租了出去,如今的刘家大院,就像个大杂院,做生意的、跑江湖的,什么人都有,新近还有一个从广平府过来的罗戏班子,也是租住在刘家大院。
霍公子站起身来,南萍不忍直视,您还是坐着吧,坐着看不出高矮。
霍公子冷哼,她有自知之明,所以她才一直坐着啊。
她对南萍说道:“你想个法子混进刘家大院认人,尤其要记住那婆子的长相,不要惊动她们,快去快回。”
南萍看看身上的衣裳,觉得这身就不错,转身便出了客栈。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南萍便一阵风似的进来,说道:“看到人了,就是画像上的,婆子的长相也记住了,一时半刻忘不了。”
南萍之前就听说刘家大院里住着一个从广平府过来的罗戏班子,这罗戏有个特点,就是要戴面具,广平府盛行罗戏,受此影响,卫辉一带的老百姓对于罗戏也很热衷,钟楼下面的小摊子上,就有卖罗戏面具的。
南萍出城前便买了一个,她找到刘家大院,刘家大院果然如听说的那样,闹哄哄,乱七八糟,大门敞开随便出入。
南萍戴上罗戏面具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见果然没有人在意她,看来戏班子里的人平时练功常会戴着面具在院子里走动。
那对主仆住的是单独的小院,说是院子,但也没有院门,从外面就能看到院子里的情景。
天气热,屋里坐不住,那对主仆坐在院子里的树荫下做针线,南萍向院子里张望,被那婆子看到,还站起来骂了几句,被她身边的太太劝住,那太太看了看站在门外的南萍,便拿上针线筐进屋去了,婆子恨恨地瞪了南萍一眼,也跟着进去。
明卉虽然比不上闻昌,可也能画上几笔,这是寻客的基本功,没有画师的时候,就要自己亲力亲为。
她取了纸笔,根据南萍的描述,直到天色擦黑的时候,终于把那婆子画了出来。
人和人不能比,画和画也不能比,她画的人像,与闻昌的相比少了神韵,呆板有余,灵动不足,但是没有闻昌的时候,也能派上用场。
明卉端详着画像上的人,努力回忆当年在风儿巷遇到的那个婆子。
说老实话,虽然她和那婆子面对面有过交集,但是她对那婆子的印象反而不如那位妇人深刻,一来是妇人头上的簪子,二来是那妇人江南女子婉约的气质。
她想了一路,也只记得那婆子皮肤黑黄,至于长相却是不记得了。
现在这张画像虽然画得不怎么样,但是明卉看着画像,脑海里却渐渐浮现出那婆子的样貌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