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抢在前面骂道:“你个小驴犊子,你叫谁小妹子呢,还有,凭啥我家的鸡就要输,凭啥输了就要炖,还铁锅,还砂锅,你是饿死鬼投胎吧。”
南瓜受到了惊吓,吓得藏到冬瓜身后,冬瓜连忙陪笑:“好妹妹,别生气,这是咱弟弟,咱们一家人,可别为这小孩子的话伤了和气。”
“呸,谁和你们是一家人,他是你弟弟,可不是我的。”小媳妇骂道。
“早晚都是一家人,早晚都是。”冬瓜咧开嘴,笑得那叫一个贱。
小媳妇瞪他一眼,继续去看斗鸡,冬瓜的眼珠子却还粘在她身上,小媳妇终于装不下去了,问道:“你是故意接近我的吧,有事?”
“没事,就是想多看妹妹一眼。”冬瓜一副流氓相。
小媳妇冷哼:“我从小就在三石头胡同里面混,可还是头回见到你们俩,说吧,你们是来干啥的?”
“如花妹妹?”冬瓜眼巴巴地看着她。
“呸,我才不叫如花,我叫喜妹子。”喜妹子纠正。
“喜妹子,你不记得哥了?前年你嫁给胡大富时,哥在你家门口哭了一鼻子,你不记得了吗?”
“呸,你个狗娘养的,净在这儿胡说八道,我可告诉你,我当家的人面广,这里认识他的人不少,若是让他知道,你往他头上种草,你看他不打死你。”
喜妹子伸手,朝着冬瓜的脸上拧了一把。
等我的好消息
这时,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惊呼声,喜妹子顾不上和冬瓜掰扯,连忙挤进去看热闹,冬瓜拉上南瓜退到一处不显眼的地方。
在来三石头胡同之前,冬瓜就让汪安打听过了,喜妹子的娘家姓何,何家祖上在整个北直隶也是数得上的大商贾,可惜子孙一代不如一代,到了喜妹子祖父那一代,就只能告着变卖祖业渡日。
从喜妹子的祖父那一代开始,何家的子孙有了一个新的爱好,就是赌!
骰子、牌九,连带着斗鸡、斗狗、斗蛐蛐,只要是和赌沾边的,何家人就没有不喜欢的。
越赌越输,越输越赌,铺子、宅子,能卖的都卖了,最后什么也没有了,一大家子住到了离三石头胡同不远的大杂院里。
喜妹子的爹叫何文广,有一次,何文广输了钱,对方让他把新得的那只叫神勇大将军的蛐蛐抵了,何文广舍不得,索性把婆娘拽过来,宁可牺牲婆娘,也要留下神勇大将军。
对方嫌他婆娘人老珠黄,还是抢走了那只神勇大将军,何文广痛不欲生,不敢把神勇大将军夺回来,就朝婆娘撒气,把婆娘打得死去活来,当天夜里,何文广的婆娘跳了河。
那年喜妹子只有五岁,她娘死后,她便没人管了,从记事起就在三石头胡同里,卖茶水卖花生,给暗门子们洗衣裳缝缝补补,直到前年,喜妹子的爹一桌牌九推下来,把喜妹子输给了胡大富。
胡大富比喜妹子大了十几岁,还是个跛子,其貌不扬,连三石头胡同的暗门子们都看不上他,喜妹子虽然不是大美人,可是十八岁的年纪,水灵灵的,还是黄花大闺女。
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喜妹子嫁给胡大富的事,在三石头胡同不是秘密,汪安随随便便一打听,就打听得清清楚楚。
喜妹子嫁人之后,一直没有孩子,婆婆天天骂她,喜妹子嫌烦,便又回到三石头胡同,她现在是妇人身份,少了顾忌,索性正大光明在赌场里混饭吃,据说,她的赌技比她爹好,也比胡大富好。
片刻之后,喜妹子从人群里挤出来,手里拎着一个钱袋子,一个小混混伸手便要抢那钱袋子,旁边一名大汉朝那小混混就是一巴掌:“吃了熊心豹子胆,喜姐的钱你也敢抢?”
小混混缩缩脖子,陪着笑脸:“我哪敢抢喜姐的钱,我就是和喜姐开个玩笑。”
喜妹子哈哈一笑,朝那小混混的屁股就是一脚:“滚一边去。”
冬瓜躲在一旁看得清楚,那小混混原本没在这边,是一个瘦子和他说了几句话,他这才跑过来。
喜妹子拎着钱袋子便往前走,冬瓜闪身出来,挡住喜妹子的去路,南瓜紧随其后。
“好妹妹,你去哪儿,怎么也不和哥说一声?”冬瓜笑嘻嘻地问道。
喜妹子冷笑:“你还没走呢,何文广那老畜牲从哪儿找来的人,连规矩也不懂,就来三石头胡同找事?”
冬瓜一怔,何文广?那不是喜妹子的亲爹吗?
当闺女的骂亲爹是老畜牲,嗯,还挺有意思的。
“妹妹,我说了你咋就不信呢,我真不是谁派来的,我就是想和你亲近亲近,说说体己话儿。”冬瓜一脸委屈,却还不忘冲着喜妹子眨眼睛。
“你眼里进虫子了?眨个啥?”喜妹子问道。
冬瓜伤心啊,这哪是进虫子,人家是在冲你抛媚眼呢。
“真的不是何老狗让你来的?”喜妹子又问,这么一会儿,老畜牲变成了何老狗。
冬瓜拉过身后的南瓜:“你见过拖家带口给人跑腿的吗?再说,何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