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
明卉想了想,对明轩说道:“姑姑带你去见姑姑的师傅,请她老人家给你看看。”
明轩体弱,很少有机会出来,因此,即使是去看病,这孩子也很开心。
“好啊,姑姑的师傅是云梦山的道士吗?”自从有了一位小姑姑,他便经常听大太太说小姑姑是在道观里长大的。
明卉莞尔:“姑姑的师傅是仙子,你尊称一声真人便行了。”
明轩用力点头,小家伙一脸的向往。
崔娘子去了铺子,家里只有汪真人在,看到明卉带了一个小男孩过来,汪真人蹙眉,不悦道:“你又捡到小孩了?”
没办法,加上朵朵,明卉前前后后带回过三个小孩了,现在这个是第四个。
明卉笑着说道:“不是捡的,这个是我的三侄子明轩,长房的。”
“哦。”汪真人应道,只要不是捡回来养着的就行。
明轩规规矩矩给汪真人见了礼,明卉便说明了来意,顺便又讲了上次那位大夫的一席话,汪真人蹙眉,接过明卉递过来的引枕,给明轩诊脉。
本朝的道士,但凡有十年以上修为的,多多少少都懂医术,就连明老太爷也略通皮毛,汪真人就更不用说了,她一不开坛做法,二不追求长生,但于医术一道,却是下过苦功的。
明卉观察汪真人的神色,但她一如往昔平静如水,便松了口气,至少明轩得的不是将死的重病。
汪真人诊完左手又诊右手,后来索性让明轩平躺在地床上,解开衣衫,汪真人的手在他的前胸和后背按压了几下。
“起来吧,把衣衫穿好,到外面玩去。”
汪真人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温度,明轩听话地穿好衣衫,到院子里去了,院子里没有什么好玩的,明轩便站在墙根处,像是在罚站。
屋内,明卉迫不及待地问道:“师傅,您是不是诊出来了?明轩是中毒了吗?”
汪真人眉头微动,质疑地看着明卉:“你为何会认为他是中毒?”
明卉深吸口气:“就是我做过的那个梦,梦里明轩中过毒,但是后来大夫给他把毒解了。”
“解了?”汪真人冷笑,“明大老爷能请到会解这种毒的大夫?哼,恐怕是被人骗了。”
明卉一怔:“被人骗了?”
“他中的不是毒,是蛊!四时堂的那位大夫一定看出来了,可是他担心说出来明大老爷也不会相信,所以只能指向西南,这种蛊的人就是从西南来的,要想解蛊,当然也要去西南。”
蛊?
明卉大吃一惊,她听说过蛊,但也只限于听说而已,她从未见过真正中蛊的人,她甚至还曾怀疑,这世间是不是真有这么神奇的术法。
“可是明轩只有十一岁,他还只是个孩子,即使这种蛊的人不是冲着他,而是冲着明家,也不应该把蛊下到他身上,明达才是明家这一代的长房长孙,再说,明家无权无势,只能算是家境殷实的人家而已,犯得着让人大费周章地算计吗?”
明卉脑子转得飞快,即使与明家有不共戴天之仇,明家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花钱请几个杀手刺客就能解决得干干净净,用得着从西南请高人过来,给个未成年的小孩子种蛊吗?
明卉想不通,汪真人也想不通,即使是因为当年的那件事,也不用下蛊吧。
“师傅,除了西南,您认识或者听说过的人里,有没有懂这些的?”
明卉口中的“这些”当然是指蛊术。
汪真人似乎陷入了回忆,良久,她摇摇头:“有一个,但是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了。”
“是谁?”明卉追问。
“紫霄宫的师君已。”汪真人语气澹澹。
“紫霄宫?京城那个?师君已是谁,是紫霄宫的道士吗?”
虽然明卉两辈子也只去过一次京城,但是她听说过紫霄宫。
紫霄宫是先帝特许敕封的皇家道观,也是本朝规格最高的道观。
看
师傅,你太可怜了
“师君已年少便已成名,受名门望族推崇,后来到了京城,先帝待他如同国师,紫霄宫便是先帝为他而建。”
汪真人声音肃穆,明卉不敢插嘴,其实她在想,师君已这么有名,为何她只听说过紫霄宫,却没有听说过师君已呢。
汪真人继续说道:“可惜师君已还是没能真正堪破那无为二字,卷入宫闱之争,最终死得极不光彩,从此之后,他的那些信众们三缄其口,羞于提起他的名字。”
师君已的信众,有一大半都是京中贵胃。
明卉哦了一声,见汪真人不说话了,她这才说道:“这位师道长是懂得下蛊的?那他有没有徒弟什么的?”
汪真人说道:“虽然当时有很多人自诩为他的弟子,但是他真正的徒弟只有两个,且,当时都很年轻,大徒弟年长一些,师君已去世时,他也不过十八岁,小徒弟就更小了,当时只有八岁,还是个孩子。”
一个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