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根本不用霍誉这位前飞鱼卫出手,韩氏就先把内线给揪出来了。
所以啊,看看定襄县主有多傻吧,好不容易安插进去的内线,连一个回合也没有走完,就被连根拔起了。
得不偿失啊。
明卉叹息,若非定襄县主有个太后姐姐、皇帝外甥,怕是早就被人吃干抹净了。
就这猪脑子,真替她捉急。
明卉想着想着,就笑出声来,夏日天热,车窗上挂了一道轻纱帘子,霍誉骑在马上,也听到了明卉的笑声。
他不由莞尔,有什么事这么高兴?
他想起那天陪着韩氏从铺子里出来,便看到明卉女扮男装在路边哈哈大笑的模样。
似乎,她在他面前,从来也没有这般笑过。
她还是不喜欢他的吧。
霍誉低下头,尹辰说他家的女人都喜欢花千变的熏香,宋彦说只要舍得花钱,女孩子都会高兴,他妻子便是如此。
霍誉觉得,他还是没有找到明卉最最最喜欢的东西。
她喜欢花千变的熏香,他送过了;
她喜欢猫,她已经有两只了,他如果再送一只,会不会有点多?
她喜欢易容,可他也不会啊;
对了,她好像很喜欢吃肉,上次送过两笼鸽子,回到保定以后,再多送几笼过去?
一行人出了京城,上了官道,往保定府的方向而去,走出约莫五十多里,路边有几家饭馆和茶棚,很多来来往往的行客都在这里打尖歇息。
霍誉建议在这里歇一会儿,吃点东西,顺便饮马饮骡子。
一家饭馆后面有茅厕,明卉带着朵朵过去,霍誉不放心,在后面跟着,见明卉和朵朵去了后面,他便在饭馆里等着,眼睛一眨不眨注意着往后面去的人。
正在这时,有几个人走进饭馆,冲着伙计喊道:“要三十个馒头,夹上酱肉,再把这几个水囊灌满,麻利点儿,爷们儿急着赶路,可不能错过了吉时!”
霍誉闻声向门口看过去,见这几人衣着光鲜,像是大户人家有体面的仆从。
他只看了一眼,便移开目光,重又注视着通往后面的那道门。
“咦,霍百户?”
霍誉皱眉,自从调入京城,但没有人这样称呼他了。
他转过身来,见刚才进来的那几人中的一个,正向他走过来,他觉得那人有几分眼熟,一时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那人走到近前,给他施了礼:“霍百户,小的是十五爷身边的带喜,您怕是不记得了。”
十五爷?
霍誉想起来了,这是孙十五孙逊身边的长随,几年没见,这小子长高了,也长胖了,难怪刚才没有认出来。
“带喜啊,你这时出京去办差吗?”霍誉问道。
带喜一脸喜色:“今儿是我们十五爷下聘的好日子,小的们去保定府,往十五爷的岳家送聘礼去。”
霍誉心头一动,自从尤小姐出事以后,承恩公府便非常低调,孙逊更是杳无音讯,霍誉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也就没有关心这事,再说,他以为那次他带话之后,吴家已经和承恩公府退亲了。
现在看来,不但没有退亲,而且还正式下聘了。
“哦?看来你家十五爷好事渐近了,哪天摆喜酒?”霍誉问道。
带喜脸上的喜色褪了几分:“亲迎是在十月,可惜我家十五爷调任漳州,下聘之后就要动身了,喜事要在漳州办了。”
漳州?
霍誉记得漳州下辖的南靖象湖、箭管一带民乱不断,几乎是一地刚平,一地又起,圣上给孙十五选的这处,还真不是个安生的地方。
不过,那吴家竟然舍得让女儿跟去漳州,而且还是在漳州办喜事,这也真是。
好差事
在官道上的这种小饭馆里方便,以往明卉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些不踏实,生怕会有登徒子闯进来,可今天不同,霍誉就在外面,明卉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原来订亲也是有好处的,比如在外面去茅厕时不用提心调胆。
于是明卉和朵朵回来时,看到霍誉,难得地冲他笑了笑。
小姑娘的笑容纯净明亮,霍誉的心底颤了颤,缓了缓,他的嘴边勾起一抹温柔的笑。
“刚才那人是谁?”
明卉说的是带喜,她出来的时候,带喜正向霍誉告辞。
“承恩公府十五公子的随从,以前在卫辉时见过”,霍誉说得很详细,他希望能和明卉多一些交流,彼此多一些了解,“孙十五做过我的副手,不过时间不长,只有半年。”
“孙十五?和吴家订亲的那个?”
明卉瞬间想到了死在吴家门口的姑娘,她来了京城,也不知道那个桉子如何了。
“你们是亲戚,你与吴家姑娘熟吗?”霍誉虽然这样问,但是却不认为明卉会与吴家姑娘有交情。
明家大太太似乎并不关心这个小姑,吴家姑娘是大太太的侄女,与明卉的关系想来也不会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