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小姐一向乖巧,忠义伯对孙女有求必应,也一百个放心。
谁能想到,就是太放心了,结果引出祸事。
前不久,承恩公府传出孙逊与吴家订亲的消息,忠义伯在家里破口大骂,可也就是骂骂而已,反正他也没有真的看上孙逊,孙逊娶别人,那他就给孙女找个更好的。
可就在前天,尤小姐忽然失踪了,就连她的丫鬟婆子也不知道她的去向,一顿板子,她的丫鬟才说出,她有个同乡姐妹给京兆衙门的一个小吏做妾,尤小姐让她找了那个姐妹帮忙办了一张路引,丫鬟拿出一只匣子,里面都是孙逊这两三年写给尤小姐的情信情诗。”
姚江顿了顿,有些无奈:“忠义伯原本还想私下里解决此事,到承恩公府去要人,可今天一早,京兆尹找上门来,有位京城来的姑娘,半夜三更在吴家门前用剪刀自戗,早上被发现时人已经死得透透的。
保定府的人快马加鞭来了京城,命案死者留下了路引,是京城人氏,还是姓尤的,京兆尹一问,那个小吏就招了,路引是忠义伯府的丫鬟找了他的小妾办出来的。
这个年纪,姓尤,穿绫罗绸缎,还能是谁?
保定府送来了尸格,忠义伯看了尸格就知道那死者就是他的孙女,尤小姐右耳后有痣,左手手背有一块红色胎记,都与那死者相符。
忠义伯派人去保定认尸,自己便进宫告御状了。”
姚江一口气说完,在座的几个人张口结舌,谁也说不出话来,雅间里一片安静。
“怎么了?全都惊呆了?哈,我告诉你们,这还不算完,孙逊被带上来,你们猜怎么着,那小子听说尤小姐香消玉殒,他当场便一个头磕在地上,硬生生把自己磕得头破血流,晕死过去!”
姚江狠狠啐了一口,骂道:“他在我手下也有两三年了,我以前倒是没有看出来,这小子还有这本事。 _o_ ”
霍誉也是惊讶不已。
他梦中的那一世,孙逊八面玲珑,趁他受伤卧床将他的权利架空,就连白菜也死得不明不白,后来他死于冷箭之下,也曾怀疑是孙逊下手。
他从梦中醒来,抢在孙逊站稳脚根之前,他用最短的时间回到百户所,那次围剿犯官和死士,他没去,而是让孙逊带兵,孙逊受伤,他便大张旗鼓为孙逊请功,之后孙家便将孙逊调回了京城。
送你一个人情
这一世,霍誉与孙逊的交锋,占上风的是霍誉。
只是霍誉直到现在,也无法确定前世害死他的人,是不是孙逊。
如果是孙逊,那么这一世,孙逊的表现就太差强人意了。
来到京城的这几年,霍誉的仕途处于上升状态,而先他一步回京并且能金吾卫当差的孙逊,却已泯于众人。
皇帝每个月都会去紫霄宫,一百名金吾卫随驾,那也是金吾卫最出风头的时候,可是孙逊次次都没有资格,按理,他年轻英俊,相貌堂堂,又是出身承恩公府,只要姚江在他的名字上打个勾,他也能跟着一起去。
姚江这样说:“不是我排挤他,是我压根就想不起来有这么一个人,那小子平时无论做什么,都在后面缩着,再说,他在我手下三四年,承恩公府可没有请我关照过他。”
那天的酒席,大家说说笑笑,宾主尽欢,次日,霍誉一行便要去保定,正式议亲了。
就连霍誉也以为,孙逊的事对他而言,就是洒席上的几句闲话。
可是霍誉万万没想到,他刚刚走出酒楼,一个人便与他擦肩而过:“纪爷找你。”
霍誉无奈,只好让白菜先回去,他独自去了纪府。
纪勉看到他,道:“怎么,亲事还没谈成,就先庆祝上了?”
霍誉苦笑:“我请媒人吃个饭,您还要派探子跟踪我啊?”
“那倒不是,刚刚查到你那岳家和吴家是亲戚,送这个人情给你。 ”
纪勉把一卷案宗扔了过来,霍誉伸手接住,随手打开,赫然映入眼帘的就是孙逊二字,再往下看,就是刚刚姚江说的那宗尤小姐自杀案。
“这种情情爱爱的小案子,也关飞鱼卫的事?”霍誉不解。
“你以为那尤小姐千金之驱,如何一个人从京城到的保定?她能去保定自尽,为何不找孙逊当面问一问?我这么一说你就猜到了吧,是有人怂恿她,而且也是有人将她从京城送到保定的。”纪勉冷笑,这些烂事,真是烦透了,偏偏他还要去查。
霍誉略一迟疑,道:“承恩公府内斗?”
对此,霍誉也听宋彦说起过。
承恩公府的大爷是庶长子,二爷是嫡出,可想而知,想消停也消停不了。
“除了这个还能是什么,承恩公府大爷和二爷斗得乌眼鸡似的,前几年二爷得势,孙逊就跟了二爷,混得不错,可这两三年,大爷的几间差事办得漂亮,连陛下也对他青眼有力,在府里的地位自是不同了,可他毕竟是庶出,想要承继家业,就要先打垮二爷,二爷是嫡出,不好对付,就先挑着唯二爷马首是瞻的孙逊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