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明三老爷又拉着霍誉的手诉起衷肠:“我打小就想像你这样,练武,打仗,剿匪,抓坏人,可惜,可惜他们全都逼我读书,我这辈子是没有机会了,妹夫,你知道我心里,我心里有多苦吗?再过三个月,又要,又要考试了,呜呜呜,我怕我考不好……”
三个月后便是三年一次的秋闱,明三老爷孝期已满,今年要下场了。
明家除了明三老爷,还有远在开封的大女婿,明娴的夫君也要下场,因此,明三老爷压力山大,万一他考不过侄女婿,他太丢人了。
这场酒一直喝到二更天,霍誉和明达才陪着明大老爷回到枣树胡同。
霍誉正准备回客房,明大老爷叫住他:“你等等,去书房。”
霍誉早就看出来了,明家三兄弟的酒量也和排行一样,明大老爷的酒量最好,明三老爷最差。
明三老爷已经悲风伤秋了,明大老爷依然如行云流水。
“你准备何时回京?”
霍誉道:“我想把婚期订下之后就回京城,我还有三个月的长假,正好可以用来筹备婚事。”
明大老爷声音冰冷:“你家里的情况你最清楚,你是嫡长子,又是朝廷命官,你不可能与家里断干净,完全没有来往,小妹自幼学道,人品端方,她在娘家,不想在家里住,那就去住道观,道观住腻了,我把越秀胡同的宅子收拾出来,她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今天你也见到姑祖母和张元娘了,她们都是嫁过一回的,到头来还是回了娘家。
我知道小妹一心向道,想要出家,我原本是不同意的,可今天看到姑祖母和张元娘,我便想通了。
好端端的闺女,与其嫁得不好再大归回到娘家,真还不如从开始就顺着她的心意,想出家就出家,想梳起不嫁,那就梳起不嫁,反而少受那些年的蹉磨。
所以,我也想开了,我们兄弟三人,也只有一个妹子,一家出一点,也能养她一辈子,她师傅汪真人,就是自己出钱做了观主,大半生逍遥自在,小妹若是能像她一样,谁说不是一桩美事?
你说对吗?”
霍誉心道,对个屁!
但这话当然是不能说出来的。
霍誉脑海里重又浮现出那一年在破庙里,明卉当面提出退亲的场面。
明卉说,他们不合适。
那时他还没有去京城,世人尚不知他与长平侯府的关系,明卉便已经觉得他们不合适了。
那年明卉才十二。
“正如大哥所说,我与长平侯府打碎骨头连着筋,的确是难断干净,但我是我,长平侯府是长平侯府,令妹不想和他们打交道,那就交给我,她只管去做她喜欢的事,不用去管长平侯府如何。
她在娘家,想住道观就住道观,想住越秀胡同就住越秀胡同,大哥,我现在能保证的也是如此,她成亲以后,想回云梦山小住,或是想回保定,我全都依着她,她出嫁也和在娘家时一样,无非就是换一个地方,换一个院子而已。”
嫁他就是跳火坑
昏暗的灯光下,明大老爷瞪着霍誉,这小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女子出嫁以后能和在娘家时一样吗?
不一样。
女子成亲以后,首先是某家的儿媳,某某的妻子,某某的母亲,最后才是某家的姑太太。
唯独不会是自己。
闺名闺名,就是在闺阁里使用的名字。
女子在娘家有闺名,嫁人以后也就没有名字了,只能是某氏,某太太、某夫人,就是死了,墓碑上刻的,也是某门某氏。
所以,能一样吗?
“你啊,还是太年轻了。”这是明大老爷对霍誉那番话的点评。
霍誉正色:“大哥,我发过誓,这一生都要护着她。”
“不只是能护着就行了,不瞒你说……”
明大老爷酒量虽好,可毕竟多喝了几杯,肢体和表情与平时无异,但这话啊,开了头就收不住了,有些他平时绝对不会说出口的话,此时也顺嘴说了出来,当然,次日一觉醒来,明大老爷朝自己的嘴巴打了一巴掌,不过此时,明大老爷心中万千感慨,必须一吐为快。
“……小妹自幼没有住在家里,对于她,我这个长兄心中有愧!可小妹她真的很好,她虽生母早逝,可有汪真人这位师傅,小妹德言容功无一不佳,就连慧真观的两位老夫人对她称赞有加,这么好的小妹,明明能嫁个清清白白的书香门第,凭什么要逼她往你家那个火坑里跳?”
还有些话明大老爷没有说出来,小妹与他隔着心,与整个明家全都隔着心,小妹十二岁回家,原本有四年的时候可以加深感情,可妻子的所做所为,不但逼得小妹住进道观,还让小妹尚未成亲就与娘家生分了。
可是做为一家之主,一边是妻子,一边是妹妹,手心手背都是肉,他知道妻子做得不对,但是大太太除了是他的妻子,更是他四个儿女的亲生母亲,他不可能休妻。
再说,二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