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晴转多云,云城从未经历如此急不可耐的大雨,伞被雨打得颤了又颤,噼里啪啦的雨声在时清耳里极为明显。
她躲在伞下,尽量把自己的范围缩小,让自己全身庇护在伞中,以至于不被雨水淋到。
等了很久,雨势都不见停,她小心翼翼从包里掏出手机,一只手举着伞,一只艰难的划开屏幕。
刚一解锁,手机就息屏了,刚给黑夜增添上一丝温度的白光就那么脆弱的消失,再也按不亮。
时清叹了口气,没想到会这么倒霉,也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能停。
——
梁齐宴回到民宿已经快十点了,因为雨下的大,他回来的路上车也开的比较慢。
今天是陈淑去世的第三年,他买了束花,在墓地待了一天。
周齐还开着餐厅,梁齐宴一袭黑衣笼进伞里,向着餐厅走去,周齐将刚做好的饭端出来,难得的唠叨着:“今天晚上没见到时小姐下来吃饭,是不是不饿?”
梁齐宴眉心一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机页面还停在他昨晚回的那个嗯上面,因为今天要去看陈淑,时清要上山说的突然,他以为自己有事,时清会隔一天再去。
他按压下心底的情绪,在手机上敲字问她:【在哪?】
等了很久都不见回复,他开始播时清的语音电话,还是没响应。
他大步走出餐厅,时清房间的灯关着。
她上次睡觉就是关了静音没消息,梁齐宴只希望她是在房间睡着忘记吃饭了。
陈易寒正在打扫大厅的卫生,看到梁齐宴,她抬起眼皮打招呼:“老板,你回来了。”
“看到时清了吗?”
“时小姐?”陈易寒摇头,“我今天都没有看见她。”
几个人的时间不同,没看见也不奇怪,梁齐宴大步上楼去敲门,还是没人应。
他又快速折返回来,让陈易寒调今天的监控。
监控拍到了时清出门的画面,梁齐宴就知道她肯定没回来了,从入住信息里找号码拨出,对面一阵忙音。
从民宿的大厅里拿了把手电,又拿了两件雨衣,大步走进雨里。
陈易寒那句“老板你去哪”消失在夜里。
医院 会把车弄脏的
时清被雨水寒风裹挟着, 凉风顺着裤脚钻进身体,丝丝寒意入骨。
她在包的夹层里摸了一会儿,最后找到一把小手电, 见雨没有要停的趋势的时候, 时清也顾不得被淋湿,借着手电筒的光开始往下走。
雨势太大, 手电筒的可视范围太小,她只能大致看到面前的路。
大雨下的路不好走,时清走了快一半的时候,脚就崴了,这次不再是轻微的擦伤,脚脖子处钻心的疼痛席卷而来, 汗水混着雨水裹挟着头顶。
全身基本没有一处是干的,时清找了个离树远的位置,一屁股坐下开始用手揉抽痛的脚踝。
坐下没有多久,时请就感受到了一束亮光, 这束亮光比她手里的电筒光线强,似乎有强大的抚慰人心的力量。
时清手还放在脚踝上, 看清来人后有点惊喜。
梁齐宴见到女孩径直坐着, 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将放在脚裸上, 身上的衣服全部被打湿, 就连头发也湿了粘在额头上,头顶撑着的雨伞基本没什么大用。
梁齐宴眉头紧皱, 将手中的雨衣递给时清,沉声说:“还能走吗?”
“脚崴了。”
梁齐宴盯着女孩的脸,最后只说了一句, “先把雨衣穿上吧。”
时清将雨衣套上后,面前站着的男人收了手里的伞,将手里的电筒递到她手里。
梁齐宴向前迈了一步,在时清还没反应过来时,俯下身将她抱了起来。
时清一惊,手顺势勾住他的脖子,梁齐宴低声道:“别动,不然摔了。”
她手里撑着的雨伞上有雨水顺着伞架流到梁齐宴的肩头,在黑色的雨衣上形成一个水珠最终流到脚下。
时清怕因为自己再乱动,只能将手电筒调整到适合的位置,方便梁齐宴看路。
时清撑伞的那只手还勾着梁齐宴脖子,她不自在的往下挪了挪,顺势搭在他肩头,隔着雨衣梁齐宴也感觉不到什么。
雨水形成细小的山洪,梁齐宴抱着时清,害怕真的再摔到她,步子挪动的缓慢。
时清从来没有被人抱过,很不习惯这种感觉,就像和梁奶奶说的那样,她只是表面不长肉,实际上也有九十斤,不算轻。
“很重吧?”时清说:“你放我下来慢慢——”
话还没说完,梁齐宴的声音从头顶打断她:“不重。”
他的声音与雨声混合,头顶嘈杂的雨声此刻似乎是在给他伴奏。
他的手臂很有力量,环着时清腰肢的手收紧,隔着雨衣,时清都能感受到梁齐宴手指的弧度。
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中,时清不自觉屏住呼吸,但是因为自己被抱着,她又觉得有点安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