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没过多久就输了。
她面无表情?地把页面退出,继续又开了一局。
又输了。
这样反反覆覆, 一共三四回?。
最长?的一局坚持了四十分?钟,最后仍旧是输了。
没办法集中心思, 跟人玩棋就相当于自寻死路,尤其对面还是算法十分?精准的机器人。
黎粲把平板扔了, 仰躺在沙发上,对着空空如也的天花板发起了呆。
悦城湾是她一个人住的家,这里所有的东西,也全部都是她自己一手操办的,包括她现在头顶的吊灯。
这个吊灯是她亲自选的,来自意大利的牌子。
每一颗水晶都是她想要的样子,纂刻完美又充满梦幻,完全是公?主?该有的东西。
她就这么躺了有两三分?钟,欣赏着自己精心挑选的吊灯,而后突然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喊起了邵轻宴的名字。
她复又打开平板,举着上面的游戏朝他左右摇摆。
“帮我玩局棋。”她说。
这是黎粲以?前经常会做的事?情?。
每到?有什么过不去的关卡,她就喜欢喊邵轻宴帮自己。
所以?在认识她以?前,邵轻宴的手机里很少会有一些游戏相关的app,在认识她之后,他就经常会有一些小游戏需要下载。
还好黎粲不玩什么大型的游戏,每次都是一些几?十几?百b的单机小游戏,他的手机内存也够用。
他走到?黎粲身边坐下,接过她给?的平板。
黎粲喜欢玩国际象棋,他知道。
在认识黎粲之前,他其实也没怎么接触过这种东西,只?是会一些基本的玩法,在和黎粲熟起来之后,他才被迫不得不开始精通。
黎粲不喜欢和真人玩,只?喜欢和机器人玩。
hard模式的第六十六关,她一直过不去。
她抱着靠枕,看着邵轻宴苍白的指尖轻动,开始进入游戏。
这画面其实很熟悉。
以?前他们约会的时候,没什么事?情?做,也常常是黎粲看着邵轻宴给?自己玩游戏。
一般等到?他玩通关之后,她都会眉开眼笑地看着他,然后挽上他的胳膊,算是给?他奖励。
当时已经二十岁的邵轻宴,胳膊已经完全是成年人的力量,她每每搭上去,都能?感觉到?和自己完全不一样的紧实。
后来,等到?六月份的毕业典礼之后,这种奖励就变了。
变成了亲吻。
只?是很简单地在他的脸颊上碰一下,邵轻宴就会耳尖泛红。
黎粲也是那个时候才彻底知道,再厉害的学霸,谈起恋爱来的时候,也免不了会像个毛头小子,有心跳加速的瞬间。
一场国际象棋,认真起来需要走很久。
黎粲就这么靠着沙发,近距离地看着邵轻宴。
他每一步走动,她的目光都跟随着他的指尖,妄图自己也能?跟上他的思路,然后揣摩出他的战术。
下到?棋局过半的时候,她终于看出了一点邵轻宴的想法,然后不自觉地揪紧了他的衣袖,希望他真的能?帮自己过去这困扰了自己许久的关卡。
这种举动其实太过亲密了。
但是两个人谁都没有发现,也谁都没有说话。
黎粲一直看着邵轻宴在下棋。
一直到?五十多分?钟,他终于闯过了这关,帮她拿到?了通往下一局游戏的入场券。
黎粲脸上终于露出笑意。
是那种不加一点讽刺,不加一点含蓄,并?且不加一点冰块的,很灿烂的笑意。
她看向邵轻宴,邵轻宴也转头回?来看她。
太近了。
黎粲到?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和他挨得实在是太近了。
就这个姿势,就这个距离,她能?完整地看到?邵轻宴脸颊上的绒毛、高挺的鼻梁,还有微微下放的长?睫毛……
她看着他,渐渐慢慢的,就把自己的呼吸放低了很多。
她的手在伸向他。
然后,摘下了他的眼镜。
“眼镜不错诶,哪里买的?”
黎粲藉着把玩眼镜的姿势,终于和他离得远了一点。
银制细框的料子,拿在手里没什么太大的分?量。
邵轻宴好像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稍微把自己的身体往后探,和她保持开了一定的距离。
“就在公?司楼下的眼镜店,新买的。”他说。
“哦。”
在这个人均都带着眼镜的时代?,黎粲是个特例。
因为家里从小管的严,就连看电视的距离,都需要家教老师给?她严格把控住,所以?她终于在成年之后,也没什么带眼镜的必要。
她jsg问邵轻宴:“你现在多少度了?”
“两百度不到?一点,一只?加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