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渺见不得孩子这么失望,想说通融一下,果然被荀斯桓狠狠瞪眼警告了。
荀斯桓就是要把“小情敌”的路堵死,补充说:“这么安排也是为了确保高年级律师在房间开电话会不受打扰。”
“一人一间”的规则,根本是荀斯桓现编,可为了这规则,他又要大出血一笔,这会儿只觉得肉好痛。
刘士园闻言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向许云渺投去一个同情的目光。
许云渺憋笑憋得肺疼,待刘士园走了,才问:“荀律师忽悠人起来,这么熟练的吗?张口就来?”
荀斯桓还醋着呢,反问道:“干嘛,你想和他住?”
“不敢不敢。”许云渺摇头,“我是怕你也这么忽悠我。”
“怎么可能……”荀斯桓面不改色,心里发虚——可不就是天天都在忽悠你这个失了忆的小傻蛋呢么?
许云渺又狡黠问:“单独一间的意思就是,荀律师也不能和我做室友咯?”
荀斯桓眉尾一扬,对这问题早有准备,轻佻道:“你可不是高年级律师,也不是合伙人,你是合伙人家属。”
荀斯桓:又是收获了很多白眼的一天~
星夜溪山
溪山并不是一座山,是一片连绵的丘陵,云寰这次集体下榻的山头,是其中海拔高一些的浣溪峰。
大部队周五一早就出发了,可许云渺有专属司机,司机上午要会见客户,他也因此偷得半日懒觉。
去溪山有两个半小时的车程,好在一路顺畅,荀斯桓开车还是那么稳,许云渺打了个盹,再睁眼,车已经停在了半山腰。
网红超五星级酒店溪山居的接待大堂就建在半山腰,说是大堂不太合适,该叫接待大院,因为真是个一进深的院子。
沿着院子背后的山路往深处去,溪山居一幢幢小别墅藏在密林之中,彼此由山径相连又互不干扰,环境清幽,各自成景。
许云渺到了才懂近途游怎么会安排三天两晚——估计是因为大家走出各自房间集合就得花小半天,方向感差的还得迷路。
刘士园就属于是方向感差的,来前台取过他落下的帽子后,又连人带帽子一块儿走丢了,而后被保洁阿姨救回了接待大院。
许云渺到前台办入住时,正好碰上了研究地图的刘士园,小刘便热情地非要跟着许云渺去他住的别墅看看。
荀斯桓停好车又接了个电话才到前台,就见刘士园像只小苍蝇似的围着自家云渺嗡嗡,心情立时烦躁起来。
“许先生,找不到您的订房信息呀?”前台小姐姐忽然为难开口,生生掐断了荀斯桓即将发作的毒舌。
刘士园比谁都热心,脸一皱就说:“怎么可能,你再仔细查查!是三点水的渺,不是缥缈的缈!”
荀斯桓头疼不已,趁着刘二傻和前台掰扯,把许云渺拉到一边,偷偷塞去了一张神秘的黑色房卡。
又是小黑卡?!
许云渺敏捷塞进了口袋,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想起上次荀斯桓塞给他w酒店的套房房卡时闹的乌龙。
想着想着,脸颊烫了——上次是乌龙,可这一回,荀斯桓给他的房卡就是真的要一起住了,说不定还有更深的想法……
“渺哥,真没有你的预订信息!”刘士园大惑不解,无意间打断了许云渺的遐想,却全然未觉自己此刻闪亮如聚光灯灯泡。
荀斯桓忍不了了,只能搬出资本家的剥削大法,冷冷提醒:“小刘,昨天给你布置的法律检索做完了?”
刘士园心里一凉,今日出游,兴奋异常,压根儿还没开始做,便硬着头皮道:“在做了,您不是说今天晚上发就……”
后面的话被他生生吞了下去,因为荀斯桓觑着他的眼神,实在有点冻人。
待刘士园灰溜溜回自己屋去做检索了,许云渺悠悠然问:“有什么不得了的房间,让刘小傻子看一眼都不行?”
荀斯桓神秘一笑,一人拖了俩箱子,朝早等在一边的服务员点了点头。服务员旋即引着二人坐上了院外的电瓶观光车。
普通小院都是步行前往,黑卡宾客果然不同凡响。
车从大院出发,一路盘旋上山,车子四面没有遮挡,开快了,清凉山风呼啦啦迎面吹来,吹得许云渺心旌荡漾。
车足足开了二十多分钟,直到接待大院和其他普通小别墅都落在了许云渺脚下,才停在一处竹林小径的入口。
许云渺想过荀斯桓肯定别有安排,可这安排着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二人下了车,电瓶车随即返程,片刻之后,这一片竹林前就只剩下他们两人,密林幽幽,小径弯曲,都一眼望不见尽头。
许云渺挺煞风景地说:“这么偏僻?你要是干什么坏事,我喊救命都没人答应。”
荀斯桓深以为然:“就是这个目的,走吧。”
二人踩着青石板,穿过一丛丛修竹,停在一道木门前面,门边挂着一块朴实的小木牌,刻着四个字——“归云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