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荀斯桓等了一整天,等到下班,等到天黑,等到写字楼里都没剩下几个人了,回复还是没有来。
许云渺从来是个宁愿委屈自己,也见不得别人受累受委屈的主儿,尤其见不得自己在乎的人为了自己受苦。
朱立业转发招聘信息,他亲自面试,再开一个奇高的工资,这些都只是铺垫,许家夫妇的那出苦情戏,才是让许云渺上钩的饵。
一切顺利的话,许云渺听了争吵,肯定会心疼父母,一心疼,哪怕不情愿,第一时间的念头也一定是接下云寰的邀约。
可差错就出在他那句慌不择路的表白上。如此,便是要让许云渺委曲求全,在一个见了两次面就向人告白的变态手下工作。
荀斯桓想到此处,几乎已经放弃希望了。
天色已晚,他打算明天找个机会去向唐晓艾负荆请罪,或是,干脆再找人把戏演得更狗血,要不,就说许家为了筹钱,借了高/利/贷?
不行,高/利/贷违法,许云渺是律师,一准直接就报警了。再不然……
荀斯桓边想边走到了电梯口,手机忽然叫起来,大晚上的,来电的居然是莫妮卡。
电话一接起来,莫妮卡的声音激动到刺耳。
“荀par,好消息!许律师已经把签好字的劳动合同给您寄回来啦!”
yes!
荀斯桓挂了电话,心花怒放,一向稳重自持的人,此刻趁着四下无人,忍不住来了个空气挥拳,以示庆祝。
偏巧“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荀斯桓没来得及收回拳头,便对上了正在打扫电梯轿厢的保洁阿姨,后者对他露出了看见傻子一般的表情。
荀二傻:qaq,为了渺渺,社死就社死吧!
写好了就先发出来了,大家周末愉快!
路漫漫兮(已修)
云寰的办事效率奇高,合同深夜回复了,第二天中午就办完了入职手续。
叫莫妮卡的人事专员对许云渺尤其热情,非让他周五入职,说这样能赶上每周五下午的事务所茶话会。
许云渺几番推辞无果,只好答应了周五先去熟悉办公环境。
第一天上班怕迟到,他六点就起了,早饭也没顾上吃,一路辗转,抵达办公室时,一半的魂儿都丢在了地铁里。
本以为能赶个早,不想刚到没几分钟,莫妮卡匆匆赶来,说是早在等着他,仿佛他不是云寰员工而是大客户。
“许律师,我带你参观办公室吧?”莫妮卡热络道。
许云渺苦笑一下,其实累得只想坐下,又怕刚入职就给人留下架子大又做作的印象,只能强打精神跟着走。
“这是打印室,旁边是茶水间……那边还有个洗手间,带独立浴室的,等您做合伙人了就能用了。”
许云渺在走神,听到这里忽然回神了,心道,这才入职第一天,倒也不用立刻知道变成老板能有什么特权吧?
“那间大办公室是荀par的。”莫妮卡指了指走廊拐角,“特地安排你坐在他隔壁屋。”
许云渺一惊,从“特地”两个字里咂摸出微妙——难不成莫妮卡知道了荀斯桓对他有意思?
一圈逛完,二人又回到接待处。
第一次来时只匆匆一瞥,这次终于有机会细看,许云渺踱步一圈,停在了角落一座雕塑前。
是座金属框架结构作品,镂空的立方体框住一颗镂空的球,严丝合缝,对称平衡,作品名叫《规则与舞蹈》。
摆这件作品在云寰,倒是恰当——非诉讼类法律业务就是如此,在四四方方的规则框架下,发挥圆融的商业想象力。
“这球该不会可以移动吧?”好奇心作祟,许云渺伸手,想去碰碰那颗球。
“别!”莫妮卡大声制止,惊慌过了头,像是他刚触动了什么致命机关。
可惜喊晚了,手指还是碰到了金属球,只是轻轻一下,球体便转动了一个微小的角度。
“抱歉。”许云渺苦笑。
莫妮卡正要解释,两人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云渺,欢迎入职!”
荀斯桓毫不掩饰惊喜,目光灼灼盯着许云渺的方向,快步走来,可走得越近,眉头拧得越紧,脸色越黑。
莫妮卡背上寒毛直竖,知道要糟,荀斯桓一定是发现二人身后的雕塑被人动过了,按照他那强迫症,看见了肯定要生气。
可也不能让许云渺刚入职就挨训,她只能硬着头皮,想自己背锅:“荀par,对不——”
“身体不舒服?”荀斯桓冷不丁提问,让莫妮卡生生把嘴边的道歉给咽了回去。
“啊?”许云渺愣了一会儿才发现荀斯桓是盯着他提的问,“没,没有。”
“那脸色怎么这么差?”
“地铁里挤得吧……”
“吃过早饭没有?”
“没来得及。”问题问得太快,许云渺来不及揣摩用意,只能都如实回答。
“怪不得。”荀斯桓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