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妄跟没听见似的,表情没一点变化。
陈璘语气痛心:“您别信醒来以后他跟你说的那些话,都是他骗你的!”
好不容易开了口,他也就想搏这么一下了,继续道:“您别看他年纪小,但手段厉害得很,您刚醒还不清楚,他说不定是用了什么药物手段来控制您……”
他声音不小,说出来的话还如此惊悚,在场快下班的人都听起一身鸡皮疙瘩。
其实刚开始有这种猜想还好,但过了这段时间大家基本都已经接受且认同了,还开始悄悄咪咪嗑起来,但陈璘好不容易抓到这么一个机会怎么可能放掉,还不肯停,痛心疾首地说:“您可千万要擦亮眼睛、想明白了——”
他看见褚妄听见这句话,原本毫无反应,现在终于朝他这边看了一眼。
陈璘心中一喜,连忙添油加醋:“是啊,而且他是在您昏迷时趁虚而入结的婚,您可千万不能被这样绑架了!”
“确实。”
褚妄终于沉声开口。
陈璘瞬间得意起来,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郁澜,打算让褚妄看清这人的面目,说不定自己还能重新回来任个一官半职……
但还没等他笑出来,就听见褚妄又说:“上次结婚确实草率了些。”
陈璘觉出有哪里不对。
“本来还在想什么时候开始准备好,”褚妄略一扬眉,“你也算我家半个亲戚。”
陈璘:“……?”
褚妄还思考了一下:“请帖回头发给你,之前谢谢你替我照顾我老婆。”
陈璘:???
终于说完了想说的,褚妄就没再给他一个眼神,拉着郁澜对前台招了招手,让等了一会儿的保安把满脸震惊且不可置信的陈璘带了出去。
至于请柬是不是真的会发到他手上,员工不知道也不关心了。
毕竟从那以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这个人。
席筠在听说了褚妄要重新办一个仪式的想法后大力支持,全程亲力亲为,一点微小的细节也不放过。
要准备的很多,有些东西订购需要时间,褚妄也在这段日子里恢复完全,那把被郁澜诋毁过的轮椅终于是失去了它的用途,被他残忍地扔进了杂物间。
冬天到了,郁澜终于放了寒假,他最近对什么都感兴趣,早上有老师过来教乐器,下午就去外面摄影采风顺便学车,有时候晚上还要去跟钟嘉乐约饭,十分充实。
他本来就聪明,上手也快,刚拿到驾照就开始跟褚妄显摆:“全部一次过!”
褚妄走过来抱他,毫不吝啬地夸赞说好棒。
郁澜完全不脸红,心安理得领受了,然后说:“那我周末带你去一个地方!”
褚妄说“好”,没有问去哪里。
上车的时候郁澜虽然兴奋,但还是有点初次上路的紧张,强迫症似的检查了两遍褚妄的安全带有没有扣好。
对方看得想笑,但也没提出要让自己来开的话,只是说:“没事,你开慢一点,我帮你看着路。”
“那……那好。”郁澜紧绷着嘴唇,谨慎地发动了车,豪华轿跑以三十码的速度在大路上行进着,每一个动作都标准得仿佛科目三考试现场,就差一个播报员了。
不过他选的目的地不算远,他们住的地方本就不在市中心,避免了拥挤的路段,一路上还算畅通无阻,郁澜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大约过了半小时,褚妄终于知道了郁澜想带他去的地方。
冬天里来墓园的人很少,从他们停好车到一路穿过小道走过来,除了工作人员,只遇上了几个零星的路人。
郁澜牵着他,把褚妄带到他之前重新选好的墓碑前——虽然墓碑上没有贴照片,下面的盒子里只有一张纸条,纪念着她的名字。
对方的名字也很平凡,可能放进书里是一个连名字也没有的小角色,人生也乏善可陈,走的时候也很匆忙。
“阿姨!”郁澜声音扬起来,眼睛弯起漂亮的弧度,“我又来了!上次说过的,要带个人过来给你看看。”
“我觉得你应该会对他满意吧,”郁澜转头看了一眼褚妄,又看向墓碑说,“哎呀,除了比我大了好几岁,其他都基本符合你的要求的。”
“有在好好读书,你别担心我。”
“现在我不挑食了!什么都吃的。”
褚妄静静站着,很少打断,只有在郁澜提到自己时,也简短地说上一两句。
他曾是一个绝对唯物的人,也知道墓碑多是寄托,能让无处安放的怀念有一个容身之所。
但在经历了那些不可思议的事后,他现在只觉得感激。
也希望这位自己素未谋面的伟大女士,能听见郁澜的话。
不过郁澜没有很多悲伤的情绪,从始至终都是笑着的,只是像闲聊一样,对着不会回应的冰冷碑体说话。
等他说累了,就坐一会儿,喝一点褚妄递过来的水,跟他随意聊自己跟她的事情。
“刘阿姨其实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