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暖烘烘的,又瘦又小,在他怀里像一只可怜的小动物。
他心下酸软,又觉得无比幸运。
还好他撞了过来,没有落到别的地方去。
如果去了别的地方,又会不会变得头破血流?
郁澜倒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揪着他的衣领,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然后才说:“真是的,怎么扯这么远。”
他瘪了瘪嘴,不讲道理地粗暴总结:“烦死了,都怪梁芝玉。不来找我就没这么多事。”
而褚妄也像是跟着一起丢奏折的昏君,很自然地说:“对,是她的错。”
听到他这么说,郁澜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一晚上残存的一点郁结才算是彻底解开。
他说:“你怎么跟着我说话啊?”
他脸上的笑意很生动,褚妄于是也说得很自然:“没忍住。”
“你怎么谈起恋爱来是这个样子。”郁澜弯着眼睛,不过又没想好怎么形容,干脆耍无赖似的打了个哈欠,往他怀里拱了拱。
褚妄抱着他没动,感觉到了对方的动作,声音很低沉地传过来,问道:“困了?”
郁澜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大概是觉得现在这样的姿势舒服且温暖,闭着眼靠近了一点,跟他说:“晚安。”
对方好像碰了碰他的头发,又好像没有。
郁澜正犯困,睁不开眼睛,不过还是朝着褚妄在的方向,微微仰头,撒娇似的呓语了一句:“亲亲。”
很快有柔软的触感轻柔地贴在眼皮上,然后是鼻尖,最后才落到嘴唇。
是很温柔的不带欲望的亲吻,多半只是亲昵地相贴,再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郁澜舒服得眯了眯眼,又嘟嘟哝哝地哼了两声。
也许坠入梦乡时正是午夜,不知是梦中还是现实,但郁澜听到了一句低低的祝福。
是褚妄的声音,很认真地对他说。
“——生日快乐。”
晚点应该还有哦!感冒恢复中(瘫)
一夜好梦。
第二天郁澜还是被人叫醒的。
他迷迷糊糊间好像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断断续续的。
——竟然是褚妄。
郁澜眼睛茫然地睁了睁,好像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他怎么在自己床上?
他不应该在治疗床上吗?
难道他腿好了?
没有睡醒的脑子明显转不动,等褚妄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如梦初醒的“哦”了一声。
好像昨天晚上他确实跟褚妄一起睡的。
一些陆陆续续的记忆慢慢涌上来,最后的落点停在自己困得不行,还黏黏糊糊跟人说要亲亲那里。
郁澜:“……”
好消息是褚妄对此没有什么反应,坏消息是他开口说道:“郁澜,你上学要迟到了。”
郁澜:“…………”
怎么说呢,这两句话上下联系在一起,总有一种莫名其妙但又有些契合的诡异。
“你昨天不是说今天是我生日么,”郁澜人生第一次体会到了上学赖床的感觉,还挺新奇,趴在床上不想起来,“什么人生日还要去上课呀。”
“那我去给你导员请假。”褚妄好像也十分有弹性,“理由你看看要什么?比如照顾生病未愈的老公——”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起!”郁澜一脸郁闷地翻身坐起来,褚妄已经替他拿来了衣服,他于是臭着一张脸慢慢地穿。
“反正我早上也没事。”褚妄替他系了一颗扣子,说道,“本来准备去公司的,不如就顺路送你上学吧。”
“……”郁澜挑眉看了他一眼。
从自己的学校到他的集团,虽然称不上是南辕北辙,但也绝对算不上顺路。
按照他以前的习惯,估计就随便开口直接拒绝了,可是他现在好像有了一点别的心思,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说话,说其实他也并不是不想跟褚妄一起。
很明显褚妄也知道,说出来就是在征求郁澜的意见。
“生日么。”他的表情云淡风轻,好像只是在说今天天气确实还不错,“接送寿星上下学不是应该的。”
反正两个人都是在给各自的心思找理由,郁澜对这个理由非常满意,于是重重地点了点头,深以为然的样子:“我觉得你说的对。”
刚才那一点起床气也没了,郁澜陪着褚妄一起换好了衣服,匆匆咬了几口早餐,就一起上了车。
上车前褚妄给司机说了一下行程:“先送他去学校,然后再去公司。”
虽然司机十分有职业素养,但郁澜就是觉得他好像顿了顿,才应下来。
等车门关上,郁澜把跟前排的挡板拉下来,后座就只剩下他和褚妄,他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是不是太腻了一点。”
多大人了啊,又不是几天见不到面,怎么还有先送去上学、再送去上班这一出。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