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时又有了区别,明明还在昏迷,可看上去依然有种不近人情的冷淡。
郁澜推着轮椅,对章妍道谢。
对方本想跟着郁澜一起照顾一会儿的,不过公司最近的事情实在太多,见褚妄已经坐上了轮椅,就还是先一步离开了。
等整个房间终于只剩下了他们两人,郁澜这才起身,走过去关了门。
门一关上,郁澜就很小声地叫他:“褚先生,昨晚休息得好吗?”
谢谢,拜你所赐,虽然没休息但整个人挺好的。
精气神直接焕发出来。
褚妄点点头。
“我跟章小姐说,我跟您是旧识,她应该是信了。”郁澜半真半假地说。
褚妄看着郁澜一张一合的嘴唇,半晌才说:“……没关系。”
他幽幽道:“别怕,就算她起疑,你可以叫上我,我会帮你圆过去。”
郁澜便露出庆幸的表情:“那我先谢谢褚先生!”
大概是太无聊,褚妄在看了郁澜一天后观察得出,如果郁澜是在说谎或者夸张表现,那么声音大概会更甜腻一点,眼角会弯起一个不太明显的弧度。
褚妄的视线从郁澜翕动的睫毛上移开,他压了压自己的唇角,让表情看上去跟昨晚没什么两样。
“那我推您下楼。”郁澜正准备推着轮椅往门口走,忽然想起褚妄说过的,自己的灵魂不能离开这个房间。
“那您以前去院子里的时候,是不是也要被锁在卧室里?”
褚妄声音没有很明显的情绪:“没关系。以前也是这样,没什么区别。”
“好。”郁澜很听话地点了点头,“那我一会儿再回来陪您。”
褚妄飘在门口,不置可否。
他昨天没跟郁澜细说,他的灵体的确不可以离开这个房间,但每次家人或者护工推他出去晒太阳时,他偶尔还是会感到一阵一阵的疼痛。
这种疼痛并非来自□□,而是虚无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和灵魂距离被拉远所导致的。
那时候他的灵体好像比他的肉丨体还要虚弱,会有种随时会融化在风中的混沌感。
他猜想,可能是身体上的好转,反而让这个状态的他变得不稳定。
褚妄没有告诉郁澜,只是站在门口看着他,推着轮椅上的自己离开。
-
郁澜从一楼的电梯出来时,褚家的几个佣人刚打扫完卫生。
他一回头,四周果然没有了褚妄的灵体。
大概是席筠提前打过了招呼,褚家的人对郁澜都格外热情。
“郁先生,需不需要帮忙?”
“郁先生,您想想下午茶要吃什么,等您带着大少爷逛完花园回来,应该能正好准备好。”
“郁先生,席太太给您约了设计师做衣服,您看什么时候有空,我好让人过来先量量尺寸。”
“郁先生……”
郁澜这辈子哪里享受过这种待遇,一时间受宠若惊,都不知道要怎么拒绝。
原来这才是当少爷的感觉么!
虽然有些浮夸,但的确比自己想象中的境遇要好上太多了。
想来就算是原主“郁澜”,应该也没过过这种日子吧。
郁澜一一回应完,听见玄关处传来一点别的声音。
“郁先生,”因为管家和席筠都不在,所以这人明显也不知道要不要接待,“院子外有访客,要让他进来吗?”
郁澜有点懵,他毕竟才进来一天,哪里知道褚家有什么人脉什么访客,就听见对方继续道:“好像……也姓郁,是来找您的。”
虽然是初秋,但午后的阳光依然炎热。
郁翎在褚家的别墅门口等了很久。
他有些憋屈,他都说了自己姓郁了,身份已经很明显了,怎么门口的人还不知道放自己进来?
郁翎望着刺目的日色,皱了皱眉。
不过这样倒也跟他想的一样,褚家果然没把这场婚姻看得多么重要,听说郁澜结婚当天就进了植物人房间给他护理了,想来也就是找了个冲喜的工具人,还要兼职护工,实在是……
这么一想,郁澜还是很可怜的。
郁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再次生出一点优越和庆幸。
他无法想象,整天跟一个无法出声的植物人待在一起会是一种怎样窒息的生活,加上褚家一看就不重视他,说不定过得还不如院子里整天修葺花草的园丁呢。
不过褚家的确很气派,郁翎光是走进来都花了好一会儿,他看着每一块砖都标志着富裕和权力的连排别墅,心想,阶级之间亦有差距。
也不知道郁澜会住在哪一间。
正想着,从花园里跑来一个佣人模样的人,对他招招手,说可以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