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田明月的妈妈都没有那样用过心。
田瀚文对她姥爷也非常尊敬,她姥爷过世都是田瀚文伺候的。他们在精神上相互理解,甚至可以说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父子。田明月的妈妈反倒像是投错了胎。也许在田明月的姥爷眼里,该生在他家的本来就是田瀚文,没成想投错胎,被田明月的妈妈占了位置。
田瀚文不喜欢田明月的妈妈,两人做了多年相敬如冰的夫妻,生下了田骄阳和田明月。
田瀚文对田明月也还算不错,从小锦衣玉食,对比许多女孩来说她已经很幸运了。如果没有田骄阳的对比。
从小田明月问田瀚文什么问题,田瀚文只会随口敷衍或者说爸爸工作忙。田骄阳问什么问题,田瀚文则会把他抱到膝头,一点点掰开了揉碎了讲,从历史讲到哲学讲到社会。那是他的儿子,要传承他的衣钵的,不能养出个傻子来。
田骄阳刚念高中,田瀚文就开始规划他未来的道路,要考虑田骄阳的长处,好去选择专业,再去认识些叔叔干爹,以后毕业了先去哪里攒履历好提拔,既能让众人服气铺长路,又能少花时间。
至于田明月,打扮漂亮一点,念个能做嫁妆的学历,准备嫁人就行了。
田明月很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她之所以锦衣玉食,只不过是因为她家不缺钱而已。她家的资源人脉关系网和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如果她家没钱,那她就和许多女孩一样能上个大学就该谢天谢地,至于家里的房子和存款?肯定是她哥的,她想都不要想。
就这么简单。
田瀚文给她的,是毫不在意的漠视,和指缝里漏出来的钱。
可是田明月呢?田明月自己想成为怎样的人呢?田瀚文不在乎,她自己就该顺从他的决定也不在乎了吗?
田明月回到家。
田瀚文头发全白了,素来严肃精神的人一下子老了,此时他看上去才像个老人。
田明月明白,失去精心培育的儿子对他来说是多大的打击。
她打了个招呼:“爸爸。”
田瀚文看看她,痛苦和失望夹杂,木然说:“你哥哥没了。”
田明月给田瀚文倒了热水,扶着他坐下,说:“爸爸,你还有我,我会照顾你的。”
田瀚文摇摇头,心想,她不懂。女孩子能懂什么呢?这辈子能相夫教子便是她能做到的最大功德。政治始终是男人的事情,田明月无法把田家再带到另一个高度。
田明月勉力给他端来热水。“爸爸,喝点儿热水吧,我加了参片,对身体有好处。”
这个素来桀骜的女儿突然表现出柔软的一面,田瀚文也有些贴心。她终于懂事了,不再跟他硬着来了。可他也隐隐有些轻蔑,看,女人还是适合做这些。
田瀚文喝着热水,想起心事,他盘算着海城还有那些年轻俊杰可以做他的女婿。以前田明月不结婚,他也不勉强,但田骄阳已经这样了,他不能再让田明月任性下去。没有儿子,他只能指望女婿。
就在这时,田瀚文的心脏突然传来剧痛。
他惊愕地睁大眼,开始剧烈的咳嗽,旁边女儿温柔地扶住了他。
“怎……怎么回事?快叫医生。”田瀚文喘气说。
“医生很忙,这次天灾,好多人都等着医生救命,排队呢。爸爸,你还是死了吧。”田明月说。
田瀚文震惊地看着她。他的大脑瞬间宕机,怎么回事,他怎么听不懂。
“田骄阳能是伯希达教派神降的神子,你也在这个教派吧?只是你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被神降了。”田明月用了肯定句。
田明月不是傻子,相反,她靠自己一路做到诺亚高级研究员,她的智商比田骄阳高多了。见到田骄阳有恃无恐的表现,又深知田骄阳的所有决策背后都有田瀚文的影响,再回忆起家里的诸多细节,田明月意识到,原来好友郁子秋拜托她寻找的伯希达教派在海城的负责人就在她家里。
田瀚文惊讶地睁大眼,就好像头一次认识这个女儿。他装傻:“明月,你在说什么?”
田明月笑笑,接着说:“乱世并不可怕,疯狂的时代才是往上走的阶梯。小的时候你给田骄阳讲历史的时候,你就是这么说的。”
田明月看着他。她毕竟是他的女儿,从田瀚文的表情,田明月就知道,她没猜测。她轻轻笑起来。看,这就是田瀚文。
田瀚文勉力微笑,他意识到这个女儿肯定查出来了,要稳住她。他强撑着说:“明月,爸爸都是为了这个家,爸爸好,你也会跟着好啊。难道就因为爸爸一时糊涂,你就要了爸爸的命?你是爸爸的小棉袄,爸爸最疼的乖女儿啊。”
田明月扶着他,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说:“爸爸,我爱您。但,也就这样了。”
“小时候我和田骄阳打架,每次我受伤了我都不会哭,但田骄阳是个哭包,我打小就看不起他。我比他更强,但只要有你在,就没用。有您帮他,他看上去就会比我强。”
田瀚文听出来,连忙哄着说:“你是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