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陆沉有干系不成?你突破,又不是他突破……”
“或许……”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杨狱眸光闪烁,若有所思。
在裕凤仙传信之前,他始终是以为陆沉是要逼他强行突破人仙,为此,甚至将灵肉合一也传给了他。
但未必没有另外一种可能……
‘他算准我根本不会受人胁迫,刻意如此,反而是想让我突破十都?’诸般念头发散,杨狱一时之间也无法猜测出陆沉的真正意图……
“话就这么多了。”
见他沉吟不语,裕凤仙打了个哈欠,就要回房,冷不丁杨狱出手一指,将其点倒在地。
“你?!”
昏沉沉睡去之前,裕凤仙只觉丝丝缕缕的清凉之气涌入体内,隐隐间,好似听到他说:“……以后,多长点心……”
???
偷袭我不算,还要羞辱我?!
……
……
杨狱不认为陆沉强过自己,但王牧之等人的话,仍是触动了他。
因而,他用了一十六年,自西北出,横扫天下诸方势力,至神都而返,以酷烈手段扫灭了诸多威胁。
并先后见了余景、王牧之、秦厉虎、姜五、裕凤仙等等人……
并在一个雪夜,来到水云关。
深夜的水云关将军府后院,摇曳的灯火下,徐文纪伏案书写,某一瞬间,他似有所觉般搁下毛笔,神情复杂的看向窗外:“你来了……”
敲门声,随之响起:“弟子杨狱,拜见徐师……”
汝有何求?
桌案上,摆放着三盏油灯,一壶提神的清茶,除此之外,只有笔墨纸砚,以及厚厚的卷宗。
“你托人所来的这副眼镜,很好用。”
徐文纪摘下眼镜,小心翼翼的擦拭着镜片。
眼镜,并不稀奇,早百多年前,各地就有了,但齐长法亲手打造的眼镜,就异常珍贵与稀少了。
这些年,他也只打了那么几副,其中之一,送来了水云关。
“您老用得着就好……”
看着案前苍老的徐文纪,杨狱只觉心头有些酸涩。
佝偻、烟花、耳聋、气血两亏、暮气沉沉……
如今的徐文纪,在他的眼中,好似狂风之下将熄未熄的烛火,似有似无。
而事实上,生死簿上,眼前这位老人的寿元,只剩四年余了。
这,还是多年之前,他来此为他疗伤,祛除了多年沉疴,若不然,早十三年,寿元就尽了……
“西北道这些年,确实做得很好,至少,比老夫当年要强……”
戴上眼镜,徐文纪端详了杨狱一眼,微微有些感慨:“四十余年过去了,你还是如此年轻,武道之妙,横练之妙,着实了不得,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