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势,已成了!”
“这是?”
铁影一眼扫过,虎躯不由得一震,眼底涌起莫大的惊骇:新历十八年冬,西北王出水云关,旬日破七杀王城,再两月破天狼八部……
天狼,国灭!
……
……
塞外的风波,终是随着诸多翎鹰飞渡,飘向五湖四海。
当连西北邸报上都刊登之时,纵是遥在千山万水之外的东越道、平西道,乃至于海外诸岛的诸多大势力,也都早已知晓了塞外的巨大风波。
“人尽敌国,人尽敌国!”
上等的信筏化作齑粉,被风吹散,薛地龙立身高台之上,神情明灭不定:“这,就是变数吗?”
这一刹那,薛地龙的脑海都是一片空白,再一次感受到了那无与伦比的大恐怖。
这恐怖,不止是来自于杨狱本身,更来自于……
“白山黑水地,北斗七杀高……黑山,黑山,这老妖怎么可能会死?!”
玄铁打造的围栏,被他捏成泥浆,薛地龙只觉这夜风冷的刺骨。
习得观星术以来,他也不是没有过看走眼的时候,可却从未遇到过如此巨大的纰漏!
早在七十余年前,他神通晋升的那一刹,他已看到了数百年后的未来一角。
看到了气运汇聚之地,于七杀山巅闪耀光芒的北斗星辰。
他当然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正因如此,纵然是他埋在边关的诸多的暗子都被拔掉,他心中也无什么忧虑。
相反,杨狱越强,就越有可能抵御那位将在数百年后登临绝巅的黑山老妖……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
“你怎么能死?怎么能!”
薛地龙猛然转身,夜色之中,钦天监主莫行空疾步而来,身如鬼魅:“大人!于长生,逃走了!”
“嗯?!”
薛地龙眸光一寒,按耐不住的抬手一掌,将其打翻在地:“那老家伙已是垂死之身,你竟也看守不住?!”
“噗!”
莫行空大口咳血:“大人,是有十都主暗中出手,暗中盯梢的高手,几乎同时被杀,包括两尊大宗师……”
说话之时,莫行空心中也不禁泛起凉意。
这几年,眼前这位大人,越发的喜怒无常了,如今,竟然对他出手……
“起来吧……”
一出手,薛地龙就察觉到了不对,他的精神,似乎变得越来越暴戾。
‘是那祭坛……’薛地龙心头一沉,正欲安抚之时,突然转身,望向城门之处。
黎明之前,夜色正是最深之时,而此刻,一道清亮如水的光芒,却从城外腾起,流入了城门之中,其光不算炽烈,城池内外,却是瞬间为之一白!
而那城头之上守夜的士兵,却毫无反应,似乎全然看不到那比之月色更为明亮的,刀光!
“天罡刀气!”
薛地龙眸光一眯。
一袭白衣已是从刀光之中迈出,其人身材昂藏,面色英武,两行白眉入了同样发白的鬓角。
夜色之中,他按刀缓行,抬眸间,眸光似电般照亮夜空:“宋某如约而至,还请国师不吝赐教!”
拓印完成,吐气成兵!
二十年生息修养,西北道百业兴旺,纵然禁酒令仍未有丝毫松懈,诸城区之内的酒楼却是丝毫不少,反而更多。
聚缘阁,是近几年才开的新酒楼,地垂东城区一角,距离城内八大街道颇远,虽然占地极大,但地段着实不好。
但其生意,却是真真极好,此刻不到午时,却已座无虚席,不止楼上雅座,大厅也是人满为患。
而此刻,数百酒客落座,酒楼之内却无任何杂音,所有人都在看着大厅之内的高台。
“却说那龙渊卫并一众江湖高手冲入地宫,肃清魔魅!”
“这龙渊卫中都是何许人也?那可是龙渊三道二十七府,百万军中的精锐,个顶个是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凶神!
只见他们彼此列阵,那是刀光如林,剑气如海,直杀的昏天黑地!”
……
高台之上,一说书先生持折扇而立,只见他发丝花白,面容清癯,声音却是洪亮,抑扬顿挫,配合着屏风之后的口技者,使得一众酒客神情变换,时而担忧,时而舒缓。
“……突然,地宫深处,传来大喝,犹如鬼哭神嚎也似,直惊得一众好汉两股战战,立足不稳!
那龙渊卫统领打眼一瞧,心头也是一个激灵,那旱魃女啊,身高三丈也多,腰有八尺围圆,八臂三首,简直是狰狞凶恶已极啊!”
啪!
醒木适时敲打,那说书先生微微一笑,持折扇躬身:“太阳当空,午时到,小老儿就不打扰诸位客官用膳,欲听后事,还请明日早来!”
说话间,说书先生已是下了高台。
一众酒客或是高呼鼓掌,或是赞叹连连,有人听得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