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不死,我心难安啊!”
一声长叹未落,已然化作惊雷炸响般的长啸,其音之大,盖过雷鸣,其绵长,犹如江水滔滔。
呼!
长叹声中,张洞已然动了。
干枯腐朽的身躯,动若惊雷也似,只一刹,已然窜上百丈高空。
蓑衣破碎,灰袍鼓荡,其身躯犹如充气一般膨胀、膨胀、再膨胀。
眨眼之间,却哪里还有半分干枯瘦弱,直好似远古神话中的天神一般。
“西北王、慕道友,老夫厚颜,抛砖引玉!”
他的动作快到了极点,前后不过一刹,已自高空落下,裹挟气浪滚滚若风龙一般,怒啸着率先冲向了那处篱笆小院。
却是心知无论是这位西北王还是那位剑圣,都对他有所顾虑,率先出手,以表其心。
然而,他的速度已然是极快,却仍是太慢太慢。
几乎是他声音出口的同时,另外一道长啸,已然压下了他的声音。
“既是抛转,那便不必了!”
淡漠的声音之中,一股可怖的气机透体而出,宛如实质的火焰一般点燃了寒风雨雪,一时之间,犹如烈阳当空。
唳—
夜空之中,苍鹰振翅,似也为之狂舞,鹰背上,鱼白眉眼皮狂跳。
他之前,居然还有保留?!
“这么猛?!”
遥遥旁观的一众人,都觉可怖,与之先后出手的张洞,更是心头一跳。
这一刹那,他竟然感觉到了,自己修持几百年,永驻己身的道术,都在震颤。
好似被这狂暴的血气、拳意压迫的无法施展?!
咔嚓!
气流激荡间,一道雷霆划过,短暂照亮了夜幕,也照亮了某处荒山。
于荒山之巅盘坐不知多久的慕清流也于此时陡然睁眼。
就见得气浪翻涌之间,玄服猎猎之间,杨狱踏空而行,以极度狂暴凶戾之势,重重一脚,踩向山谷之中的篱笆小院!
风、雪、雨,乃至于无所不在的气流罡风,尽数被其搅动,吸纳,遥遥看去,就像是一脚将那块虚空都一同踩塌了!
我于人间全无敌!(中)
凤无双到底邀请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应邀而来,杨狱不清楚,也并无过问。
因为,自他意志五关皆成,进窥见‘灵肉合一’的人仙之境时,真正踏足当年张玄霸之境时,他就明白了一点。
天地,没有极限,可人有!
人生天地之间,受万般规束,饿了要进食,渴了要喝水,累了要休息,困了需睡觉……
武者也罢,神通主也好,都无法例外!
天地没有极限,可受制于人身,受制于灵炁,今时今日,绝无任何人可以突破那道界限!
正如没有人,空咽空气就可以长肉,这是生灵之限!
因灵炁不足以支撑,三千年前,道术无法显化,因灵炁勃发,神通主层出不穷。
可也因灵炁不足,天变之前,世无九耀,也无人仙!
惊才绝艳如张玄霸,都只半步跨入那道门,而代价,是他几乎全部的寿元!
这是无法口口相传,只有这个踏足世界之巅的人,才能够体会到的东西。
张玄霸不成、怜生老妪不成、陆沉不成、张洞不成……
他,同样不成!
正因明白这一点,他才悍然出关,才敢只身一人,杀入大衍山!
因为,天变之前,纵然怜生三千年积累,也绝对无法突破那道界限!
而他,同样已然看到了这条界限之所在!
他,已然真正的登临了世界的极巅!
轰隆!
一脚踏下,自天而地。
滚滚气浪层层纠缠,绵延出十里、千丈之远,遥遥望去,直如真龙入海,虚空扬波!
“天地之极限!”
携风雷而落足,迸气血以焚天。
这声势暴烈到了极点,可杨狱的心中,却如寒潭般古井不波,目光心头,只有篱笆院中的黑衣老妪。
此时此刻的他,武道仍逊当年的张玄霸一筹,但他,不止武道而已!
他还有,擎天之体、撼地之力!
十龙十象加持己身,更有元磁震荡,电流推动!
轰!
轰!
遥隔百丈高空,山谷之内已是飓风过境,雨雪、泥沙、草木尽被压伏在地。
其景其势,让群山皆寂,众人失声!
“这样的血气,这样的力量……”
面皮狂抖着,张洞膨胀如巨灵神般的躯体都不禁缩了回去,这样的威势之下,他这块转,却是着实抛不出去了。
这一脚,哪怕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也差一点将他压箱底的手段激了出来。
何止是张洞?
苍鹰之上的鱼白眉、荒山之上的慕清流,乃至于远山之中,以各种手段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