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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扶大厦之将倾,何其之难?
当书本上的寥寥数月成为现实,王牧之真切的感受到了,那种莫可名状的压力。
“运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放下卷宗,王牧之不禁摇头。
这句话,用之个人,奇准,用之于朝廷,同样如此。
有他助力,徐文纪清扫庙堂其实并不难,二十万禁军、神策军在手,也足可抵御金帐王庭的右汗王的大军。
可人心散了,就再难凝合。
乾亨被掳,诸大臣各有心思,而随着朝廷新皇即将登基,各种心思就越发的难以整合。
铁腕镇压一时尚可,但终归难以持久。
归根究底,那些随行的大臣们,神策军的统领们,多是万龙道、江南道的大族出身,对于在这边关抵御胡人,是没有任何兴趣的。
“去岁冬的那一战后,胡人大军暂退,疑似与那七杀王有关……”
丘斩鱼沉声汇报。
他的身上,血腥气浓郁,显然是刚从战场下来。
“七杀,七杀……”
王牧之轻揉太阳穴,心中却是雪亮。
那所谓七杀王,只怕就是自己当年于冥冥之中看到的,胡人统帅。
也正是此人,率领胡人踏破边关,血洗中原,最终夺得神器……
可惜,那年的惊鸿一瞥,他看到的不过一角,且其后多年再未能再窥见未来。
“老师呢?”
“老大人刚睡下,这一路,他着实疲累的紧了,这不是丹药可以弥补的……”
丘斩鱼回答:“老师……”
王牧之心中叹息,却也没有办法,只得转过不谈:“此战后,胡人暂退,倒可太平几年,只是,仗打完了,问题就更多了……”
“不错,此战后,神策军不少将领都上书要回神都,若非郡主铁血镇压,只怕军心要大乱。”
丘斩鱼也不由叹息。
连年大战,龙渊道损失惨重,包括龙渊卫在内,能战之卒已不足二十万。
这点兵力,要同守三大边关,可谓勉强。
若朝廷的禁军,尤其是神策军撤走,只怕日后战事再起,必无抗力……
“这些禁军,多为万龙道大小家族出身,哪会乐意为泥腿子卖命?”
推开门,已是深夜,王牧之于小院中踱步,不知为何,心中就有些不安。
“王先生?”
丘斩鱼敏锐的察觉不对,刚追出来,就见得王牧之身形消失,离去匆匆,竟连半句交代都来不及说。
轰!
深夜之中的龙渊城中,响起一声气爆,王牧之一步跨出,撞破气流,来至万象山中。
就见得一抹白光自那常年盘坐的那块大石下迸射而出,直冲天际!
“邋遢道人的禁制,被破了!”
见得此幕,哪怕此来路上就早有准备,王牧之仍是心中一沉,如压了块大石。
万象山中二十余年,是他为晋位十都做准备,同样,也在监测这禁制。
这是他得了万象山中邋遢道人遗留之物而做出的承诺。
“那老妖婆……”
心头一颤,王牧之跨入万象山,五指摊开,抓起一缕白光,已然施展了神通‘分光化影’。
晋位十都之后,受法则洗礼,他身怀的四门神通齐齐突破至第三重。
分光化影作为本命神通,进步自然更大。
他这门神通,从第一重开始,就可自‘光’中分化出种种奥妙。
如今跨入三重境,更是玄妙无方。
刹那之间,王牧之的心神之中,已然浮现出了那座绵延不知几万里的大衍山。
并沿着这光芒溯源而上,看到了跨出山林的身影,甚至于,看到了更早的那人……
那是?!
幽幽沉沉的山林之中,似有霹雳划过,王牧之的瞳孔剧烈收缩一瞬。
就见得一泥塑的神像,竟如人般睁开了双眼,更好似遥隔虚空岁月,看到了自己。
“噗!”
神通被破,一口逆血喷出,王牧之十指连弹,不住擒拿光点,许久之后,方才似大战一场般,跌坐在地。
“那神像……”
服下疗伤丹药,王牧之方才缓缓松开手掌,丝丝缕缕的光芒在无形异力的加持下,渐渐汇聚。
他之所以神通被破,是他强自催使,欲窥探那神像的奥秘。
光影交织之间,他再度看到了那尊泥塑的神像,同时,也看到了那跨出山林的老妪。
一人,一神像,遥隔荒山三座就同时止步,并遥遥对望。
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显然,其中两人,早有应对此类神通窥探的手段。
“是那神像,将那老妖婆放了出来?它又是个什么……”
王牧之心中越发不安。
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