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你知什么是道吗?”
“道……”
画面,在此刻清晰了许多,杨狱凝神去往,就见得断壁残垣间,一抹淡淡的佛光托举下,老僧踏空登天,十指结出佛印,打向那似如菩萨莲台般高不可攀的云雾:“这就是道!”
轰!
画面一闪而逝,杨狱都不自觉的眉心刺痛,片刻之后,方才听到似声音。
沙哑、苦涩。
“这,不是你的武功……”
“武道,为本座所开,三千年来一切精髓,亦当归于本座,又有什么是或者不是?”
“武,非你所开……老衲曾于某处幻境中,窥见一远古宗门的痕迹,其中,已有武道流传……”
模糊的画面中,有声音传来。
远古之前的武道?
杨狱不由一怔,他高度凝神,想要听的更清楚,可惜,仍是模糊不清,分明少了一段。
但也隐隐可以猜测出什么来……
“……这是什么拳?”
“信口胡言,也算禅宗大宗师?”
“老衲所言,字字为真……”
“不知所谓……你引以为傲的禅宗武学,在本座眼里,又算不得什么……此拳,取自后世一小辈,名唤‘霸拳’……”
“这一剑……名唤,七劫……”
“这一拳,唤天罡……”
“这一刀,三阴戮妖……”
短暂的沉默,老僧的声音断续,重复:“这不是你的武功……”
“海纳百川,万川合流,武道从不是闭门造车……彼辈悟出雏形,吾推演大成,是或不是,算得什么?”
“……雏形?陆先生,幻境开启的那几次,老衲也曾听闻,后世有过两尊无上大宗师……”
“……于本座眼中,他们不过是垂髫童子,武功立意或许不差,但远称不上大成……”
“陆先生,何必骗一孤魂?自古创功,皆以自身意志为根基,这门霸拳,没有你的意志……”
“……你坐井太久,哪知天地高远?你两千年生灭苦熬,也极不容易,可惜,孤魂一缕,执念一道,到底无法更进一步……”
“……武者,可学千百种武功,却只有一种意志……陆先生,你骗不过……”
“是吗?”
一声哂笑,无比清晰。
这一刹那,杨狱再次看到了大佛山,看到了佝偻的老僧,以及那云雾间的道台……
嗡!
话音至此,光芒已然炽烈到了极点,杨狱已无法看到任何东西,只觉其间佛光普照。
“你那一式武功似是叫做‘现世达摩’?那你且看看,本座以其为基,推演而出的……”
“现世如来!”
谁人横勇无敌?
嗡—
一步踏出,就是两重天地。
身后的迷雾之中是不住破碎的幻境,眼前却是一片陌生的山林。
“神魂入灭在即,都还有心思去维护他人,禅宗祖师,当之无愧……”
北风呼啸间,似乎又有大雪将至,梵如一立于荒山之巅,似有所感也似。
眼前自然不是他进入仙魔幻境的那一片山林,两者间,相差足有数千里之遥,此间,已然是平独山另一头。
不问可知,这自然是那位禅宗无上大宗师最后的手笔了。
只是……
未有施展千里锁魂追踪,他踱前几步,来到一块巨大的卧牛石前,屈指勾画,几个刹那,已然雕刻出一尊神像的雏形。
其坐道台上,无五官面目,似神似佛。
咔擦—
几乎是梵如一停下了最后一笔,那石像竟似活过来一般,‘睁开’了眼睛。
梵如一凝神观望着。
以他武圣绝巅之尊,精神高度集中之下,加之这石像又是亲手所刻,自问无有奥妙不被他发现。
然而,这神像成型的那一刹那,他竟是真个失去了对于这尊神像的窥视。
就好似,那一瞬间,神像与他相隔了一重空间,看似近在咫尺,实则处于两重天地。
这神通,似乎有些熟悉……
“达摩,达摩……”
虚无的气流在剧烈的震动着,如人之口舌一般,发出悠长而洪亮的声音:“若他能再活三百年,如今的武道,或许又会丰满许多了!此非本座无容人之量,实在是,可惜了……”
“潮起潮落三千年,江山代有才人出!没有达摩,仍有邋遢道人,没有邋遢,仍有张元烛,没了张元烛,还有张玄霸,诸人皆无,亦有后来者……”
梵如一神情平淡:“陆先生何必作此小儿女心态?”
“时代滚滚向前,纵有新人更胜旧人,只是有些人,到底是不同的……”
虚空中传来声音:“你功行不逊达摩坐化前,但你,不会是新的达摩。”
“梵如一即是梵如一,不是达摩,不是邋遢,也不